第216章 诅牍血咒(2/2)
景偃的声音充满了宿命的悲凉:“而那偷药的弟子……便是我的先祖。那服下神药、被诅咒的绝美女子……便是永昭母系血脉的源头。”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痛苦地转向禹疆,揭开了最残酷的真相:
“而我……我的本名,叫做巫鸩容,字景偃。我,就是这诅牍部落第37代族长的继承人,按照那该死的命运,我本应与当代的圣女巫晦烛,也就是先皇后,在这圣台结合,生下下一代的丑圣女,继续这无尽的循环……”
“可是……我厌恶这命运!我厌恶丑陋!我渴望一切完美的事物……”他的声音带上了无尽的悔恨,“直到那次外出采药,我遇见了当时还是皇子的……殷玄翊。他那样俊美,那样高贵,却又那样脆弱……他身患绝症,活不过二十岁。我……我不可救药地迷恋上了他,我想救他,更想……借他之力,挣脱我这生来就被诅咒的枷锁!”
“于是,我背叛了我的全族!我将部落最大的秘密——圣女血脉中蕴含‘神药’之力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假装重伤,闯入部落,被善良的晦烛所救。晦烛……她爱上了他。”
“接下来……便是罪孽……”景偃的声音哽咽,几乎难以继续,“在殷玄翊的许诺和我的里应外合下……我们……我们血洗了整个诅牍部落!除了晦烛,无人幸免!我们烧毁了村落,抹去了痕迹,让这个部落仿佛从未存在过……”
“随后,我们欺骗了晦烛,殷玄翊娶她为后,借她的血……治好了他的绝症。”景偃闭上了眼睛,泪水奔涌,“但他痊愈后,欲望膨胀,他想要更多!他想要长生不老!他不断索取晦烛的血液炼制‘昙髓玉露’……”
“直到……晦烛生下了女儿,也就是永昭……”景偃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她终于发现了所有的欺骗与血腥的真相……更让她崩溃的是……她发现,永昭……永昭根本不是昭明帝的孩子!而是殷玄翊那个疯子……因为他根本就厌弃晦烛,他说爱她根本就是假的,他只是想要用爱情让晦烛心甘情愿地永远做他的血罐!……他有了晦烛还不满足,他还要再制造一个新的血罐……他知道,只有我与晦烛结合,我们才能生出一个新的圣女……于是,他便……便命令我,让我代替他,在一次晦烛酒醉后与晦烛同房……这……才生下的永昭!”
“永昭……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啊!”景偃终于嘶吼出来,积压了半生的痛苦与罪恶感彻底爆发。
就在这时,一直凝神倾听、眉头紧锁的哲别,突然忍不住插嘴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与难以置信:“可是……景偃太医!按你所说,你与那位……那位丑圣女结合,生下的孩子,按理不也应该是……应该是容貌有损的吗?为何永昭公主她……”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显而易见——永昭公主的美貌,世人皆知。
景偃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苦涩而又近乎讽刺的笑容,他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涌出:“是啊……按理说……本该如此的。我当年……我当年也以为,我们结合,注定会生下一个延续诅咒的不幸孩子……我甚至……甚至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心理准备……”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迷茫,仿佛也在困惑这命运的捉弄:“可是……没有。永昭她出生时,非但不丑,反而……玉雪可爱,随着年岁增长,更是出落得……越来越像壁画上所描绘的那位服下神药前的……绝代佳人,那或许才是她血脉源头本来的模样……”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宿命感:“后来……我独自思索了无数个日夜,或许……或许那恶毒的诅咒,其真正的力量,并非改变血脉,而是禁锢!它必须在那特定的禁锢之地,在那被诅咒的圣台之上,遵循着那套血腥而古老的仪式,一代代重复着被迫的结合,才能在那种极致的压抑与绝望中,催生出‘丑’的象征……而一旦离开那片被诅咒的土地,挣脱了那宿命的循环,如同晦烛被带入了宫廷,或许……那诅咒的力量便减弱了,隐藏在她血脉最深处的、神药赋予的原本的‘美’,反而得以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