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7章 功德噬道·凡心种福田(2/2)
“镇南,用这个。”林素衣递来一面铜镜,那是老庙祝临终前交给她的“明心镜”,“师父说,照见本心,方见真德。”
刘镇南福至心灵,将明心镜高悬村口。镜光所照,村民看见了自己行善时的微妙心思——有人为求福报,有人为博美名,有人甚至暗暗期盼他人报答。
羞愧、忏悔、茫然……种种情绪在村民心中翻涌。噬德老魔大笑:“看吧!这就是人心!何来真德?”
但就在这时,镜光一转,照出了更深的画面:
老农夫救落水儿童时,根本没想到功德,只想“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娃”;
寡妇连夜为孤老缝衣时,心里念叨的是“天冷了,他膝不好”;
孩童将省下的馍馍喂野狗时,单纯觉得“它饿”……
原来,真德从不在显处,而在那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瞬间。
镜光越来越亮,伪善幡开始剧烈颤抖。噬德老魔惊恐地发现,幡中怨气正在转化为功德——那些被照见本心的村民,在羞愧之后生出了真正的忏悔之心,而这忏悔本身,就是大功德!
“不可能!忏悔怎会是功德?!”噬德老魔尖叫。
刘镇南缓缓道:“德之真谛,不在行善,而在明心;不在积德,而在改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伪善幡轰然炸裂,噬德老魔遭反噬,修为尽废。但他临死前狂笑:“你们破得了幡,破得了人心吗?只要人心有私,伪善永存!”
这句话如魔咒般萦绕不散。此后三月,村民行善时总不自觉审视内心:“我这是真善吗?还是为求功德?”这种自我怀疑,让善行变得迟疑,功德增长缓慢。
大暑酷热,转机出现在一个孩童身上。五岁的阿宝将捡到的钱袋归还失主,失主欲给酬谢,阿宝摇头:“娘说,不是自己的不能要。”
“那你想要什么?叔叔可以帮你。”失主感动。
阿宝想了想,指着树上的蝉:“它叫得渴,能给点水喝吗?”
失主愣住,继而大笑,取水浇树。那一刻,所有村民头顶的功德金光突然大盛——不是因浇树之功,而是因阿宝那颗毫无机心的纯粹善念。
刘镇南顿悟:德之至高,是孩童般的赤子之心。成人修行,修的便是返璞归真。
处暑时节,刘镇南在村中学堂开设“蒙学班”,不教经书,只带孩童游戏。在游戏中,他们学会分享、互助、诚实、勇敢。成人则在旁观察,从孩童身上学习本心。
白露那日,奇迹发生。当全村孩童在田野中共同救助一只受伤的雏鸟时,所有成人头顶的功德金光连成一片,在空中结成巨大的金色莲台。莲台中,浮现出德圣虚影。
“德之传承,不在经,在行;不在言,在心。”德圣虚影微笑,“你们已得真传。”
莲台化作甘霖洒落,村民的功德体彻底稳固。从此,他们行善不求功德,功德自来;他们积德不为福报,福报自至。
秋分午夜,功德殿余孽最后一次反扑。他们散布“功德无用论”,声称行善不得好报,作恶反得逍遥。但这次,村民只是一笑置之。
“我行善,因为我心安宁。”
“我助人,因为我快乐。”
“至于福报,”老农夫在田埂上磕了磕烟斗,“看着庄稼长得好,看着娃儿笑得欢,这就是最大的福报。”
余孽们溃败而逃。他们终于明白,这个村庄的功德,已不是外力可动摇的了。
寒露霜降,岁月流转。青牛村的功德之道,就这样在日行一善中,悄然传承。而刘镇南和林素衣,依然每日在功德碑前,为来访者解惑。
有人问:“如何快速积累功德?”
刘镇南指指心口:“这里干净一分,功德就厚一寸。”
有人问:“为何我行善反遭厄运?”
林素衣温言:“德如种树,今日种,未必明日荫。但只要你种,总有成荫时。”
多年后的一个黄昏,白发苍苍的刘镇南牵着同样白发的林素衣,在村口看孩童嬉戏。一个孩童跑来,将刚采的野花塞进他手里:“爷爷,给你,好看。”
刘镇南接过花,头顶浮现万丈金光——那是他一生从未在意,却自然累积的无量功德。
他笑了笑,将花别在林素衣鬓边。两人相携而归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
功德碑在暮色中静静矗立,碑文早已模糊,但每一个经过的村民都知道,真正的功德碑,不在石头上,在每个人的心里。
而那个最初的问题——何为功德?青牛村的每个人,都用自己的一生,给出了答案:
但行善事,莫问前程。但修此心,福田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