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后记:清光淬墨书长夜(1/2)

诗曰:

风尘自有孤光在,

不向金樽照玉颜。

一砚苍茫收皓魄,

千年明月渡寒潭。

书毕《砚底西湖月》终章,笔沉如坠湖石。窗外夜雨敲檐,恍见万历年间西湖烟柳间两抹素影——徐墨言青衫袖口的墨渍,云卿银簪旁坠落的梅瓣,与那方映着月光幽微的端溪残砚,俱在纸页间浮动。

此二人身世浮沉:一为科场铩羽的寒门书生,终老于陋巷教席;一为风尘辗转的砚台遗孤,葬身于孤山薄雪。既无红烛高照的洞房花烛,亦无金榜题名时的凤冠霞帔。世人眼中,不过落魄文人遇着薄命红颜,潦草叙事本该湮没于钱塘潮声。

然雪泥鸿爪,自有其重逾千钧处。

风月场中守冰魄

青楼罗绮,惯以银烛高烧照艳影,珠玉琳琅买春宵。云卿偏在锦屏绣帐间置素宣冷砚,以“守拙抱璞”自诫。任他豪客掷千金求墨宝,只一句“不堪入市井”婉拒。更敢对鸨母血朱题“共明月”,裂帛之声如冰弦迸断。这守的何止是砚?乃风月泥淖里不染的灵台明月。徐墨言亦非寻芳客。囊中寒素如洗,犹以三日粥钱换鲈鱼助她度困局。凝香阁中对坐清谈,眼中只见字里风骨而非钗环颜色。是故金银罗网终成尘屑,而砚底孤光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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