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一缕不同的风（1/2）

讨论在一种沉闷的共识中结束，星去逛街舒缓心情，丹恒去别的地方收集情报，只留下黄岚一人还在私人浴宫的阳台旁，看着整个奥赫玛。

关于黑潮的情报，零散，矛盾，却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根源。

翁法罗斯的病灶，远比几个发疯的泰坦要来得深邃。

一段时间后，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带着特有的、刻意保持距离的韵律。

黄岚没有回头，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黄岚阁下。”遐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如既往的轻柔，却也带着一丝战后的疲惫与茫然。

“你也没有去休息？”黄岚侧过头，看着她。

女孩站在几步开外，那是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既能交谈，又不会有任何意外的物理接触。这是她长久以来刻入骨髓的习惯。

“睡不着。”遐蝶轻轻摇头，紫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闭上眼，就是格奈乌斯阁下最后的身影，还有白厄阁下在试炼中挣扎的模样。”

“死亡与抗争，似乎是纷争世不变的主题。”

黄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一直待在这里，只会胡思乱想。”他开口，提出了一个有些突兀的建议，“出去走走吧。”

遐蝶愣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这个提议。

“去哪里？”

“随便哪里。”黄岚的回答很随意，“世界还没有到分崩离析的地步，总有些地方值得一看。就当是……战后放松。”

他看着遐蝶，这个女孩的命运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牢牢束缚着。

她的天赋，她的使命，都指向一个悲剧的结局。在黄岚看来，这是一种极度不合理的设定，一个必须被修正的程序错误。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些同样被命运逼入绝境的同伴。

他没能为所有人改写结局，但这一次，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面对这个脆弱又坚韧的女孩，他想试试。

奇迹的本质，不就是让不可能，变为可能么。

“可是……我的存在，会给旁人带来不幸。”遐蝶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声音低了下去。

“我在这里。”黄岚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这句话里没有安慰，没有保证，只是一句陈述。但落在遐蝶耳中，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具分量。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两人一前一後，穿过奥赫玛那宏伟而空旷的殿堂。遐蝶对这座圣城了如指掌，她走在稍前的位置，为黄岚介绍着那些壁画与雕塑背后的古老传说，声音恢复了些许从容。

但她始终与黄岚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不多不少，精准得令人心疼。

他们来到集市。

与悬锋城的死寂不同，这里的空气中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工匠敲打金属的叮当声，交织成一曲充满活力的乐章。

尼卡多利的威胁解除，让这座城市重新焕发了生机。

遐蝶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紫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向往，但她的脚步却停在了集市的入口，不敢再向前。

“怎么了？”黄岚问。

“人太多了。”遐蝶小声说，“我不能……我害怕会不小心……”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黄岚没有说话，他径直走进了人群。遐蝶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跟上，但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时刻警惕着周围，避免与任何人发生触碰。

黄岚的脚步不快，他像个真正的游客，随意地看着两旁的摊位。那些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奇特的矿石，编织物，还有一些用奇异生物骨骼打磨成的饰品。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一个贩卖风铃的摊位上。

那些风铃是用一种半透明的螺壳制作的，在永昼的光芒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彩。

“这个很漂亮。”黄岚拿起一个，对着遐蝶的方向晃了晃。

清脆的铃声响起，吸引了遐蝶的注意。她走了过来，站在摊位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也想触碰一下那精巧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