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神殿天帝，犹豫之光（2/2）

“哦？”神帝的声音中似乎有了一丝兴趣，“比之战更重要的事？在这九界之中，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光明与黑暗的最终对决？”

“有，那就是九界的存亡。”

林辰将混沌界主即将苏醒，九界界门将全面崩溃的危机，以及混沌界如何用离间计挑起战争的阴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夸大，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随着林辰的叙述，御座之上那团璀璨的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整个凌霄宝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混沌界主……”神帝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这个传说，我亦在神界最古老的典籍中见过。但那只是虚无缥缈的记载，亿万年来，混沌界一直沉寂，你如何证明，你所说的不是魔尊为了脱困而编造的谎言？”

“证明？”林辰笑了，“陛下，您不妨想一想，魔尊虽然狡诈，但他会用自己的魔界本源和数百万魔族子弟的性命，去编造一个谎言吗？这场战争，对魔界的伤害，同样巨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陛下您扪心自问，魔族虽然混乱，但可曾有过窃取‘源始之光’的先例？他们所修炼的，是深渊的魔气，与您神界的创世神力，本质相冲，窃取神器，对他们而言，有何益处？这背后，若没有第三只手在推动，我林辰第一个不信！”

林辰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敲击在神帝的心上。

神帝沉默了。

他不是愚蠢之辈。林辰的话，点醒了他心中的一丝疑虑。这场战争的爆发，确实太过突然，太过不合常理。魔尊虽然狂傲，却并非不智。发动这样一场灭国之战，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

“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神帝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多了一丝犹豫与挣扎，“战争已经开始，我神界天兵已经折损数十万，魔界更是血流成河。两界之间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此刻，若让我下令停战，与魔族联手……我如何向战死的英灵交代？我神界的颜面，又将置于何地？”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属于上位者的骄傲与无奈。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接受。与自己的死敌握手言和，这对他，对整个神界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屈辱。

林辰看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才是最难的一步。不是说服神帝相信危机，而是说服他放下骄傲。

“陛下。”林辰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当洪水即将淹没一切时，您是选择继续与邻居争夺地盘，还是先联手筑起堤坝？当烈火即将烧毁整片森林时，您是选择继续与另一只猛虎厮杀，还是先一同扑灭大火？”

“颜面，在存亡面前，一文不值！”

“您是神帝，是九界秩序的守护者，您的责任，不是维护神界的颜面，而是守护这九界的存在！若九界都因您的犹豫而毁灭，那您守着的，不过是一座华丽的坟墓！”

林辰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空旷的大殿中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拷问着神帝的道心。

御座之上，那团璀璨的光芒，剧烈地波动起来，忽明忽暗，仿佛正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许久，许久。

“……我，需要时间考虑。”神帝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挣扎，“你先退下吧。”

林辰知道，这已经是他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强行逼迫一位统治了亿万载的至尊，只会适得其反。

“好。”林辰点了点头，“但陛下，时间不多了。混沌界主不会给您考虑太久。希望当您做出决定时，这个世界，还来得及被拯救。”

说完，他再次躬身行礼，随后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凌霄宝殿。

当他走出殿门，重新沐浴在神界的光辉之下时，他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他成功地将真相摆在了神帝面前，却没能立刻换来一个肯定的答复。

神帝的犹豫，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而倒计时的沙漏，已经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