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冰雪消融备春耕(1/2)

热热闹闹的正月,在走亲访友、吃吃喝喝中,一晃就过去了。元宵节那晚,赵家又煮了一大锅裹着花生碎和白糖的元宵,算是给这个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屯子里的鞭炮声渐渐稀落下去,那股子弥漫在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年味儿,也像退潮的海水一样,慢慢消散,被一种新的、蠢蠢欲动的气息所取代。

天气,到底是不一样了。虽然早晚依旧寒气刺骨,屋檐下还挂着长长的冰溜子,但日头明显变得有了力气。不再是腊月里那种有气无力的惨白,而是带着点暖意的金黄。白天,日头明晃晃地照在覆盖了一冬的厚厚积雪上,雪面开始变得湿润,不再那么干爽蓬松,反射的光也变得柔和了些。向阳的房檐、墙根底下,积雪率先开始融化,滴滴答答的雪水顺着屋檐淌下来,在房檐下冻了一冬的冰溜子也开始松动,偶尔“啪嗒”一声掉下来,摔在雪地上,碎成几截。

院子里的积雪,表面结了一层硬壳,底下却开始发软,人踩上去,不再是“嘎吱嘎吱”的脆响,而是“噗嗤噗嗤”地往下陷,带走一鞋底的湿泥。黑豹似乎也感觉到了季节的变换,它不再总是趴在温暖的炕脚或者窝里,而是更喜欢待在院子里,趴在那些被日头晒得露出了黑土地面的地方,眯着眼睛打盹,享受着久违的、带着泥土气息的暖意。偶尔,它会好奇地去嗅闻那些融化的雪水,或者用爪子扒拉一下变得松软的雪堆。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屯里的老人们开始念叨起古老的物候谚语。赵卫国知道,猫冬的日子快要结束了,那广袤的黑土地在沉睡了一个漫长的冬天后,即将苏醒,而春耕,就是唤醒它的第一声号角。

赵家今年不同往年,不仅有自己的地要种,赵卫国心里还装着更大的盘算——那支老山参出手后的资金,开春盖新房,以及尝试种植人参的计划。但所有这些,都离不开最基础的粮食生产。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天吃过早饭,赵卫国就对赵永贵说:“爹,眼看着天暖和了,咱得把家伙事儿拾掇拾掇,准备春耕了。”

赵永贵点点头,他腿脚比年前又利索了不少,已经能不用拐杖在院里慢慢走动了。“是得拾掇了,地气一上来,就该忙活了。” 作为老庄稼把式,他对土地和时令有着本能的敏感。

爷俩来到了仓房。仓房里堆放着各种农具,经过一个冬天的闲置,有些已经落满了灰尘,有些金属部件甚至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锈迹。赵卫国拿起那把主要的犁铧,用手抹去上面的灰尘,露出黝黑的铁质,刃口有些钝了,还带着些去年残留的、干涸板结的泥土。

“这犁铧得磨了,不然开春下地不吃土,费劲。”赵永贵用手摸着刃口,经验老道地说。

赵卫国找来磨刀石,兑上水,就坐在仓房门口,“噌噌噌”地磨了起来。富有节奏的磨砺声,在春日融雪的滴答声中,显得格外踏实有力。他磨得很仔细,不仅要磨利刃口,还要保持原有的弧度,这关系到犁地深度和效果。小卫东也跑来凑热闹,学着哥哥的样子,拿着一块小磨石,笨拙地磨着一把小锄头,弄得满手满脸都是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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