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铁钳合围!南冠坠地!(1/2)

1859年10月的秋风,带着利古里亚海的咸腥与战场未散的硝烟,扫过亚平宁半岛。教皇国东部广袤的原野上,一场并非为征服信仰,而是为碾碎旧时代藩篱的钢铁进军,正以无可阻挡的态势展开。撒丁王国陆军的深蓝色浪潮,在亚历山德罗·科斯塔这只无形巨手的精准调度下,沿着亚得里亚海岸线,滚滚南下,如同历史的铁犁,犁向意大利分裂版图上最腐朽的一环——两西西里王国的王冠。

教皇国的东部防线,在撒丁王国这台高效的战争机器面前,脆弱得如同年久失修的纸墙。借口?根本不需要借口。“维护秩序”、“防止无政府状态蔓延”、“保护意大利同胞免受战乱之苦”——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由《复兴报》的如椽大笔反复渲染,早已深入人心。而执行这一“神圣使命”的,是武装到牙齿的撒丁王国陆军主力师团。

行军,是这场“战斗”最贴切的描述。装备着清一色科斯塔c1858型后装线膛步枪的撒丁步兵,排着严密的线列,踏着鼓点般精准的步伐,沉默而坚定地推进。阳光在崭新的枪管上跳跃,散发出冰冷的金属光泽。他们的有效射程,远超教皇国“圣军”手中那些需要站立装填、射程可怜的前装燧发枪。往往教皇国的卫队士兵还在手忙脚乱地倒火药、塞弹丸,试图依托某个古老的石墙或修道院钟楼进行象征性抵抗时,致命的弹雨便已如同精准的死神镰刀般横扫而至。噼啪作响的枪声连成一片,抵抗者如同被割倒的麦子,瞬间扑倒一片。任何试图集结的小股守军,在绝对的火力代差面前,都只是徒劳的挣扎。

“轰!轰!”几声短促而致命的爆鸣响起,橘红色的火球在佩鲁贾古老的城墙一角绽放,碎石混合着木屑烟尘冲天而起。科斯塔兵工厂量产的新式野战炮,在骡马牵引下紧随步兵前进。炮手们动作麻利,观瞄、装填、激发一气呵成。它们并非用于大规模炮击,而是进行外科手术式的精确打击。情报部门渗透的侦察小队(伪装成商贩、流民甚至教士),如同无形的幽灵,早已将沿途城镇的防御薄弱点、可能的抵抗节点甚至地方官员的倾向标注得一清二楚。炮兵的火力,精准地指向这些关键点,将任何试图负隅顽抗的念头连同其载体一起粉碎。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教皇国东部蔓延。地方守备部队的指挥官们看着撒丁军那令人绝望的装备和行军速度,明智地选择了“失踪”或“病休”。贵族和主教们紧闭庄园和教堂的厚重大门,躲在高墙之后瑟瑟发抖,祈祷着蓝色浪潮快点过去。沿途的城镇几乎是“传檄而定”。撒丁陆军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几乎是沿着地图上的直线一路南下,佩鲁贾、安科纳、福松布罗内……一座座东部重镇几乎兵不血刃地插上了撒丁王国的蓝旗。他们的目标清晰而冷酷——以最短的时间、最小的代价,撕开一条直通南意的陆上通道,与北上的加里波第红衫军会师于沃尔图诺河畔,完成对两西西里王国的致命合围。

沃尔图诺河畔,圣莱乌齐奥小镇,加里波第的临时指挥部设在一座被炮火熏黑了半边的磨坊里。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汗水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地图上,代表波旁军队最后主力的箭头依旧死死钉在卡普亚要塞的位置,像一颗顽固的毒牙。

“将军,急报。”一名浑身尘土的红衫军传令兵冲了进来,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撒丁王国陆军主力,至少两个师,正沿着教皇国海岸线全速南下。据侦察,前锋部队他们打的是王国正规军的蓝旗。”

磨坊内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压抑已久的、近乎疯狂的欢呼。红衫军的军官们激动地跳起来,互相捶打着肩膀,眼中闪烁着绝处逢生的光芒。连日苦战,兵力折损,弹药匮乏,卡普亚要塞如同磐石般难以啃下,压力几乎让人窒息。撒丁正规军的到来,无疑是黑暗中的曙光,是终结这场消耗战的强心剂。

然而,欢呼声中,加里波第却缓缓走到简陋的了望口。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佝偻,那身标志性的红衫沾满了硝烟和泥泞,袖口处甚至磨出了破洞。他望着河对岸卡普亚要塞上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象征着腐朽与压迫的波旁旗帜,眼神复杂。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但也看到了自己为之奋斗的“南意解放”即将被纳入一个更大、更冰冷的国家机器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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