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吞噬之卵与星空倒影（1/2）

冥渊岛核心腔的入口，是一条向下螺旋延伸的隧道。

隧道内壁不再是岩石，而是一种半透明的、布满血管状纹路的生物组织。随着巨卵的心跳，这些“血管”有节奏地脉动，每一次脉动都释放出淡紫色的微光，照亮前路。

四人沿着隧道疾行。玄在最前，紫苑紧随其后，暗流和深影殿后。抗压服的能量护盾在高温高湿的环境中发出轻微的嗡鸣，护盾表面的读数显示，外部压力已经达到七千三百米深度级别，温度四十二摄氏度。

“生物体内环境。”暗流通过通讯器低语，“这座岛真的是活的……我们在它的‘血管’里穿行。”

“不止是活着。”紫苑的声音带着某种共鸣产生的回音，“它在痛苦。那个东西——那颗蛋——在从内部啃食它。我能听到它的哀鸣。”

玄没有回应。他的推演之瞳全速运转，分析着前方每一条能量流动，每一个可能存在的陷阱。但越往深处，干扰越强。巨卵散发出的能量场扭曲了常规的物理法则和感知能力，推演结果的准确率已经从98%暴跌至63%。

更糟糕的是，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们。

不是通过视觉，而是通过某种更原始、更本质的感知方式——如同捕食者锁定猎物，如同深渊凝视光源。

“停下。”玄突然抬手。

前方隧道豁然开朗，他们抵达了核心腔的入口。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空间。

首先是大——穹顶高度超过三百米，直径至少八百米，整个腔室如同一个巨型的生物子宫。腔内壁覆盖着发光的肉质组织，这些组织下垂出无数粗大的脐带状结构，全部连接在腔室中央的那个“东西”上。

巨卵。

但近距离看，它已经完全不像一颗蛋了。

直径五百米的黑色球体表面，那些血红色的纹路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图案，而是变成了立体的、不断蠕动增生的血管网络。卵壳本身呈现半透明状态，透过壳壁，能看到内部有一个巨大的阴影在翻腾、挣扎。

最令人心悸的是卵壳上的裂痕。

从他们进入隧道到现在不过十五分钟，裂痕已经从发丝粗细扩张到手指宽度。透过裂口，能看到里面暗红色的光芒在脉动，以及……某种粘稠的、仿佛有生命的黑色流体正在向外渗出。

“它在呼吸。”深影的声音发紧，“你们看，卵壳在随着某种节奏膨胀收缩。”

的确。每一声心跳，卵壳就轻微膨胀一次；心跳间隙，又微微收缩。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在打鼾。

而在巨卵下方，是一个复杂到极点的能量传输阵列。无数导管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插入卵壳底部。这些导管中流淌着不同颜色的能量流——暗红色的生命力（来自雾隐）、幽紫色的异种能量（来自收割者收集）、淡蓝色的自然能量（来自岛屿本身）、甚至还有一丝丝金色的……大筒木能量？

“收割者把雪山遗迹里得到的东西也用上了。”玄的瞳孔收缩，“他们在尝试用大筒木能量作为‘催化剂’，加速孵化进程。”

紫苑突然捂住头：“那些声音……又来了……好吵……”

“什么声音？”暗流警觉地环顾四周。

“不是在这个空间里。”紫苑指着卵壳，“是里面。那个东西……它有自己的意识。它在……思考。不，不是思考，是……本能地计算。计算还需要多少能量才能破壳，计算破壳后第一个吞噬的目标，计算如何最快地‘成长’……”

玄看向紫苑：“你能和它沟通吗？”

“沟通？”紫苑苦笑，“怎么可能。它的意识里只有两个字：吃。吃掉一切，吸收一切，进化成……完美形态。那就是它的全部‘思想’。”

“完美形态是什么样子的？”深影问。

紫苑闭上眼睛，努力感知，然后颤抖着说：“没有固定形态。它会根据吞噬的对象，不断变化、进化。吞噬鱼，它就获得鱼的特性；吞噬人，它就获得人的智慧；吞噬忍者，它就获得查克拉……最终，它会变成……无所不能的‘神’。至少，它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这时，卵壳上的某条裂痕突然“咔嚓”一声，崩开了更大的缺口！

黑色的流体如同脓血般涌出，落在地面上，立刻开始腐蚀生物组织，发出嗤嗤的响声。而那些流体落地后并没有消散，而是像有生命般聚集、蠕动，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警戒！”玄低喝。

四人迅速散开，呈战斗队形。暗流和深影已经抽出特制的深海忍具——能在高压水下正常引爆的起爆符苦无，以及发射查克拉鱼叉的弩型装置。

黑色流体形成的人形缓缓“站”起来。它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是一个粗糙的人形黑影。但它的头部位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像是嘴巴，发出一串无法理解但令人脊背发凉的音节。

那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饿……”

“食物……”

“更多……能量……”

紫苑脸色煞白：“它是那个东西的……分身。或者说是它延伸出来的‘触须’。”

黑影“看”向他们。虽然它没有眼睛，但四人都能感觉到被锁定的寒意。

下一秒，黑影动了。

不是奔跑，不是跳跃，而是如同液体般“流淌”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攻击！”玄下令。

暗流和深影同时出手。三枚起爆符苦无呈品字形射向黑影，同时两道高压水刃从两侧夹击。

轰！轰！轰！

起爆符在水下引爆，冲击波在封闭空间中引发剧烈震荡。水刃精准地切过黑影的身体，将它拦腰斩断。

但没用。

被炸碎、切断的黑影碎片并没有消失，而是重新液化，再次聚合成形。而且这一次，它“学会”了——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查克拉护盾，模仿了刚才攻击中感知到的能量特性。

“它在进化。”玄的推演之瞳捕捉到了能量变化，“每一次被攻击，它都会分析攻击方式，然后调整自身结构来适应。物理攻击和常规忍术效果会越来越差。”

黑影再次扑来，这一次，它的双手变形为两柄黑色的能量刃，模仿的是之前遇到的收割者守卫的武器。

玄没有退。他双手结印，但结的不是常规忍术的印。

那是……飞雷神的印。

嗡！

玄的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黑影身后十米处。与此同时，他原先站立的位置，留下了一个微小的空间坐标印记。

黑影扑空，但立刻转向，再次冲锋。

玄再次瞬移。

如此反复三次后，他在核心腔的不同位置留下了七个坐标点。然后，他看向紫苑：

“还记得羽村留下的知识里，有没有关于空间封印的术式？”

紫苑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回忆：“有……有一个叫做‘星界放逐’的封印术。原理是将目标锁定在多层叠加的空间褶皱中，切断它与现实世界的所有连接。但那个术需要至少四个点同时发动，形成空间四面体牢笼。”

“足够了。”玄对暗流和深影说，“你们去东、西两个方位，准备同时发动封印术。紫苑，你负责南位。我负责北位。听我口令，同步结印。”

“可是玄大人，我们不会那个术——”

“我会通过查克拉共鸣直接传输术式结构。”玄的双手按在太阳穴上，推演之瞳的光芒在深海中格外刺眼，“准备好承受信息冲击。”

三股查克拉线从玄体内射出，连接暗流、深影和紫苑。瞬间，海量的术式信息涌入他们大脑——那不仅仅是结印顺序和查克拉流动路径，还包括对空间本质的理解、对维度折叠的感知、对封印原理的领悟。

暗流和深影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这种直接灌输对大脑的负担极大，但他们咬牙撑住了。

紫苑的情况稍好——羽村的传承让他对这类古老术式有天然亲和力。他几乎是瞬间就理解了术式的精髓。

“准备……”玄的声音在四人脑海中同步响起。

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它不再追击，而是开始向卵壳方向退缩。但已经晚了。

“现在！”

四人同时结印。完全同步，精确到微秒。

嗡——

四个方位，四个坐标点同时亮起银白色的光芒。光芒在空间中延伸、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透明四面体，将黑影完全笼罩其中。

黑影疯狂撞击四面体的内壁，但每一次撞击都如同打在棉花上，力量被空间褶皱层层吸收、分散。

“放逐。”玄低语。

四面体开始收缩，从边长三十米压缩到三米，再到三十厘米……最后，化为一个光点，闪烁了一下，彻底消失。

连同里面的黑影一起，被放逐到了未知的空间夹层中。

暗流单膝跪地，大口喘息。深影也好不到哪去，抗压服内部的湿度显示两人都出了大量冷汗。

紫苑的状态稍好，但他胸口的疤痕再次发烫：“玄大人……那个东西……生气了。”

的确。

巨卵的跳动突然加速。

咚咚！咚咚！咚咚！

不再是规律的节奏，而是狂乱的、暴怒的搏动。卵壳表面的所有裂痕同时扩张，更多的黑色流体涌出，但这一次，它们没有形成人形，而是直接在地面上蔓延，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四人席卷而来！

“后退！不能接触那些液体！”玄吼道。

四人急速后撤，但黑色潮水的蔓延速度极快，而且它们开始向上“生长”，形成一道道黑色的触手，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更糟的是，整个核心腔的内壁开始剧烈收缩。那些发光的肉质组织脱落、溶解，露出下方更深的黑暗。而在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睁开“眼睛”——数以百计的、幽紫色的光点，如同星空般浮现。

“那不是眼睛。”紫苑的声音带着恐惧，“是……孔洞。这个腔室本身，就是这个生物真正的‘嘴’。我们现在……在它的胃里。”

玄的推演之瞳疯狂运转，寻找生路。但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迅速消失——黑色潮水封死了所有退路，空间被某种力场封锁（连飞雷神坐标都开始不稳定），而那个巨卵……

巨卵的顶端，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那完全不是生物的手。它由纯粹的黑暗构成，表面流动着血红色的能量纹路，手指细长而扭曲，每一根手指的末端都裂开成更细的触须。这只手扒住卵壳边缘，用力，将里面的“身体”往外拖。

它要出来了。

“渊鲨！”玄接通通讯，“引爆地脉震荡炸弹！现在！”

“可是玄大人，你们还在里面——”

“执行命令！！！”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半秒，然后传来渊鲨沙哑的声音：“……遵命。引爆倒计时：三十秒。愿火影大人保佑你们。”

玄切断了通讯。

他看向剩下的三人，突然笑了：“抱歉，把你们带进了死路。”

暗流摇头：“能追随玄大人战斗到最后，是我们的荣耀。”

深影握紧了武器：“至少，我们没让它完整地出来。”

紫苑却突然说：“不……还有一个办法。”

所有人都看向他。

紫苑指着那些从黑暗中浮现的幽紫色“孔洞”：“那些不是嘴……或者说，不完全是。它们是这个生物的‘感官器官’，连接着它的神经网络。羽村的传承告诉我，这个生物——冥渊岛本身——曾经是羽村的‘坐骑’之一，后来被留下守护封印。它的意识被那个东西侵蚀、腐化了，但最核心的部分……还在抵抗。”

“你想做什么？”玄问。

“我要进入它的神经网络。”紫苑的眼中闪过银白光芒，“用羽村留下的印记，唤醒它真正的意识。只要它能恢复哪怕一瞬间的清醒，就能帮我们……困住那个东西足够长的时间，让地脉炸弹完成引爆。”

“太危险了！”暗流反对，“你的意识会被那个东西吞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