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王座之下皆为臣（1/2）

天空是铅灰色的，海风带着铁锈和末日的咸腥。

金狮子史基站立在“狮心王座号”高耸的舰桥上，下方广场上，黑压压的人海寂静无声，只有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的撕裂声。

四百二十艘飞空战舰悬停如垂天之云，这是“狮心帝国”九年攒下的全部家当，也是旧时代海贼最后最疯狂的一次集体呼吸。

左侧，big mom的“女王妈妈圣歌号”如同一座移动的糖果与钢铁城堡，雷云宙斯在她头顶翻滚。

右侧，烬率领的百兽残部沉默如山，每一双兽瞳里都燃烧着为囚于深海大监狱的船长凯多复仇的火焰。

前方，不老者议会最后三人君士坦丁、维纳莫奇、苏力夫拉斯基，面容在秘宝碎片作用下诡异年轻，眼神却沧桑如古井。

“旧神已死——”

史基的声音通过扩音电话虫炸响，如同受伤狮王的咆哮，穿透云层。

他双眼扫过下方无数张面孔，里面有恐惧，有贪婪，有疯狂更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白胡子在推进城最底下烂掉了脊梁！

罗杰还在海上玩他过家家的寻宝游戏！”

他猛地张开双臂，背后猩红披风如血瀑般展开。

“这个软蛋时代该终结了！终结在老子手里！”

他剑指西方，剑尖因灌注的霸气而微微嗡鸣，仿佛要刺穿地平线后的红土大陆。

“看那边！那道八百年来把世界劈成两半的红色伤疤！

那道告诉所有不服管束的混蛋‘此路不通’的天堑！那道保护着那群自诩为神的蛀虫的烂墙！”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嘶吼。

“今天，老子就带着你们，去把那道伤疤撕个粉碎！去把玛丽乔亚的屋顶掀开，让阳光照照那些天龙人发霉的角落！”

“神之要塞后面有什么？

有力量！有财富！有长生不死的秘密！有这个世界被掩盖了一百年的真相！

攻破它，一切都是你们的！攻破它，新时代的名字就叫”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生命与霸气灌注于最后的宣告：

“金·狮·子！”

“吼——！！！”

数十万海贼的咆哮汇聚成实质的音浪，震得海水沸腾，云层散开。

狂热如同瘟疫蔓延，淹没了最后一丝理智。

在这沸腾狂热的中心，唯有一片绝对的“静”。

圣龙赫拉斯瓦尔格站在史基身后三步处，金色的竖瞳平静地倒映着这场末日狂欢。

他的姿态恭敬而疏离，如同一个置身剧场的观察者。

九年了，从1494年那场“恰到好处”的挑战后加入，凭借绝对的力量与“忠诚”成为金狮子最信赖的左右手，引导这个野心家扩张、结盟、四处树敌，最终走向这注定焚尽一切的终局……

一切轨迹，都与1491年那个黄昏，在g-8基地密室中铺开的第一张炼金阵图所推演的，分毫不差。

他微微抬眸，视线似乎穿越了沸腾的人海与浩瀚的大海，落在了海军本部马林梵多的方向。

‘主人，’

一个超越距离的意念在灵魂深处泛起涟漪，‘柴薪已备，只待星火。’

同一刻，圣地玛丽乔亚，权力大厅

五把高背椅上的身影，在透过彩色玻璃窗的斑驳光影中，宛如五尊古老的神像。

“金狮子，已尽起其兵。”

科学防卫武神萨坦圣的声音带着非人的、仿佛昆虫甲壳摩擦的质感。

“目标，神之要塞无疑。海军方面，钢骨空如何回应？”

“元帅空已集结主力于新世界g-1支部。”

财务武神纳斯寿郎圣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冽如刀。

“但他同时呈交了‘战局分析与弹性介入方案’，核心在于‘保存海军核心战力，应对战后可能之巨大动荡’。”

“保存实力？”

法务武神沃丘利圣的手指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和他一手提拔的战国，是想等我们和那群海贼渣滓两败俱伤。”

“或许，这正是明智之举。”

农务武神庇特圣的声音缓慢而厚重，

“无论此战胜负，参战双方都将元气大伤。

一支完整且强大的海军，对于维持战后世界的‘基本秩序’，是不可或缺的砝码。”

“秩序？”

环境武神玛兹圣的目光投向大厅深处那片永恒的阴影。

“真正的秩序，只来源于一个意志。”

阴影波动了。

没有声音，没有形态，但一股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存在感”弥漫开来，让五老星同时垂首。

虚空王座的意志，直接在他们意识中响起：

“允其战。”

“要塞可化为齑粉，守军可流尽鲜血，加林亦可殉道。”

那意志冰冷、空寂，如同星空本身，“

但贝加庞克的‘国宝’关联数据必须彻底湮灭，恶魔果实觉醒药剂绝不能落入无序者之手。”

“至于金狮子……”

阴影似乎微微转动，“他以为自己在点燃新时代的火炬。

殊不知，他只是一捆……恰好被用来烧尽冗余荆棘的，最干燥的柴薪。”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顶层元帅办公室

气氛凝重如铁。

元帅“钢骨”空如山岳般坐在主位，双臂环抱，古铜色的皮肤下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面前，是海军这个时代最锋利的五把剑——也是公认的“新星大将候补”：

赤犬萨卡斯基，坐姿笔直如标枪，眉宇间是熔岩般灼热不变的绝对正义。

青雉库赞，靠在椅背上似乎有些懒散，但眼底深处是冰封的锐利。

黄猿波鲁萨利诺，指尖把玩着一缕金色的光子，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帝鳄科斯塔，身躯魁梧，沉默中带着猛兽的压迫感。

总参谋长伊利亚，安静地坐在末位，黄金瞳低垂，仿佛一切纷争与他无关。

“政府的命令很明确：不惜代价，保卫神之要塞，歼灭金狮子。”

钢骨空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不容置疑。

“但五老星的潜台词，诸位都清楚。是要我们海军流干最后一滴血，去填平海贼的野心。”

“元帅，”

萨卡斯基率先开口，声音斩钉截铁。

“海贼的罪恶必须彻底净化！无论付出何种代价！至于世界政府……

战后自然需要清算其纵容腐败之责！”他的拳头表面，暗红色的岩浆缓缓流淌。

“莽撞的正义只会带来无谓的牺牲。”

库赞呼出一口寒气。

“金狮子集结的力量前所未有，正面硬撼，即使胜利，海军也将名存实亡。

我赞同战国大将，我们需要更……灵活的战术。”

“好可怕呢~”

波鲁萨利诺歪了歪头。

“两边都是不得了的怪物呢~不过，要是等到他们都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偶然’路过收拾残局，好像也不错哟~”

科斯塔只是沉声道：“听从元帅决断。”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似乎游离于讨论之外的伊利亚身上。

这位最年轻的总参谋长，以其深不可测的谋略和对那些“古老存在”异乎寻常的了解而身居高位。

“伊利亚，”

钢骨空目光如炬。

“你的‘神代事件终极应对预案’，核心是什么？现在那些所谓的‘神明’，动向如何？”

伊利亚缓缓抬头，黄金瞳中无喜无悲，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

“毫无线索。”

他顿了顿，声音平稳得像在叙述既定事实。

“我建议，海军以‘防止战火波及无辜、维护世界基本秩序’为最高纲领，在战场外围建立绝对防御圈。

待红土大陆的碰撞消耗掉双方绝大部分‘锋刃’，我们再以最小代价切入，一举终结所有‘不稳定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