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阴霾密布（2/2）

“陛下请讲。”月乘风平静地看着她。

千仞雪指向西方，那里是神威传来的方向，语气沉重而急切：“如今，罗刹神比比东携神只之威而来，其意不言而喻，欲要覆灭天斗，涂炭生灵！此绝非帝国或朕个人所能抗衡之危！朕恳请先生，或者巫行云阁下，出手阻止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在天斗帝国境内肆意妄为，造成无边杀孽！”

月乘风点了点头，这个请求在他意料之中。他看着千仞雪，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审慎：“我可以答应你，出手阻止她。但是，陛下需要明白，神级之间的战斗，非比寻常。若要最稳妥地解决问题，阻止她带来的灾难，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将她彻底斩杀。”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千仞雪那双复杂的金色眼眸，缓缓问道：“毕竟，她是你的生母。我想知道，陛下对此……是何想法？”

御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千仞雪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这个直白而残酷的问题，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刺入了她内心最深处那片从未愈合的伤口。生母……这个词语对她而言，充满了矛盾、痛苦与一丝被她强行压抑的、微弱的孺慕。

她想起了幼时那短暂的温暖，想起了后来无尽的冷漠、利用与伤害，想起了她身为武魂殿少主与天斗帝皇的责任，想起了那无数可能会因比比东的疯狂而消逝的生命……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千仞雪缓缓闭上了眼睛，当她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犹豫与痛苦都被压下，只剩下冰封般的理智与决然。

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卸下重负般的疲惫与坚定：“月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她选择了罗刹神道，选择了与大陆众生为敌，选择了……视我为障碍与敌人。那么，她最终的结果如何，便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她没有直接说出“杀”字，但这番话已然表明了态度——她不会，也不能，以天斗帝国和无辜生灵的存亡为代价，去维护一个一心要毁灭她的“母亲”。

说罢，千仞雪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转过身，背对着月乘风，挥了挥手：“朕……有些累了。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月乘风看着她那微微颤抖却依旧挺直的背影，心中了然。他不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我明白了。”

离开御书房，月乘风回到宫殿，将千仞雪的请求与态度告知了巫行云。

“杀了吗？倒是干净利落。”巫行云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虽然她初登神位，但罗刹神力诡异歹毒，若要生擒或封印，难免节外生枝，波及无辜。直接斩杀，最为稳妥。”

月乘风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判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只是……这样一来，小舞那边……”

巫行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清冷的眸子瞥了他一眼：“血仇深似海，亲手刃敌自是快意。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神级之争，非她如今所能插手。是执着于亲手报仇而可能错失良机，导致更多惨剧，还是放下执念，确保仇敌伏诛、大局安定，这个道理，她终究需要明白。”

月乘风闻言，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巫行云说的是事实。在绝对的力量和残酷的现实面前，个人的执念有时不得不做出让步。只是，这对小舞而言，未免太过残忍。

“那么，便有劳你了。”月乘风看向巫行云，语气郑重，“有把握吗？”

巫行云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风华绝代却又带着无边自信的弧度，她缓缓站起身，周身气息虽未完全展露，却仿佛与整片天地海洋融为一体，深不可测。

“区区一个新晋邪神，倚仗外物之力，也配在本座面前逞威？”

她一步踏出，身影已然消失在宫殿之内，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却仿佛能定鼎乾坤的悠然气息。

月乘风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感受着那从西方不断逼近的、充满恶意的神威，以及另一股悄然升起、如同浩瀚星海般深邃平静的气息，知道这场决定大陆命运的神战，即将在天斗城上空上演。

而他，此刻能做的，便是相信巫行云，并守护好这座城池，以及城中那些正在为未来而努力的人们。他目光扫过秘境的方向，心中默念：“小舞，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