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土壤深处的绿意（1/2）

土壤深处的绿意

春风掠过草原时，融化的雪水在土层里织出细密的水网，也让那些藏在深处的农药残留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萧凡蹲在观测站旁的试验田边，指尖捻起一撮褐色的泥土，放在鼻尖轻嗅——除了草原特有的土腥气，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化学药剂味。他起身从工具箱里拿出土壤采样器，用力插进地里，拔出时，带着不同土层的泥柱清晰地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最底层的土块泛着异样的灰白。

“还是没清干净。”萧凡低声自语，将泥柱装进样本袋，标签上写下“试验区a-深层土壤-30cm”。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叶之澜抱着刚换好衣服的萧予安、萧予宁走过来，两个一岁的小家伙穿着同款浅蓝色连体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地上的泥土。“又有问题？”叶之澜轻声问，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萧凡的肩膀。

“表层土的残留量降下来了，但深层还有顽固分子。”萧凡指着试验田，“你看那边，张爷爷家的农田边缘，草长得比其他地方稀疏，就是因为深层污染影响了根系生长。”他的目光落在双胞胎身上，萧予安正伸出小手想去抓地上的样本袋，被叶之澜轻轻按住，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抗议声。

“要是雨季来了，这些污染物跟着雨水扩散，之前种的黑麦草和紫云英可能都受影响。”叶之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萧予宁嘴角的口水。这时，一阵清脆的童声传来：“爸爸！妈妈！我们来了！”

只见叶澜背着画夹，萧汀举着一个自制的“观测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5岁的叶澜扎着两个羊角辫，画夹上还别着几支蜡笔；萧汀则穿着小小的冲锋衣，本子上已经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号。“爸爸，我们今天要帮你记录土壤！”萧汀举起本子，献宝似的展示着，“我昨天跟王大叔学了，用圆圈代表好土，叉号代表坏土！”

叶澜也打开画夹，里面是一幅刚画完的漫画：一片枯黄的草地里，几只蜜蜂皱着眉头，旁边画着一个大大的“？”，下方则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蜜蜂们在花丛中飞舞，旁边画着一个笑脸。“妈妈说，污染的土长不出好草，蜜蜂就会不开心。”叶澜认真地说，小脸上满是严肃。

萧凡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你们来得正好，今天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们。”他指着试验田被划分好的格子，“你们帮爸爸观察每一块地的草长得怎么样，澜澜负责画下来，汀汀负责记录编号和草的颜色，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答应，立刻投入工作。叶澜蹲在第一块格子旁，仔细观察着牧草的长势：这里的草茎秆纤细，叶片发黄，还有不少枯萎的痕迹。她拿起黑色蜡笔，在画纸上画了一块不规则的黄色区域，旁边画了一只耷拉着翅膀的蜜蜂，然后用红色蜡笔在旁边打了个叉。“汀汀，这块是东-1，草是黄的，不好！”

萧汀立刻在本子上写下“东-1”，然后画了一个黄色的小方块，旁边标注：“草黄，枯萎多。”他抬头看了看萧凡，见爸爸点头，又兴奋地跑到下一块地。

叶之澜和萧汀配合得十分默契，一个画画，一个记录，时不时还会争论几句。“姐姐，你看这块地，有几棵草是绿的！”萧汀指着一块格子地说。叶澜凑过去，果然看到几株嫩绿的牧草顽强地从土里钻出来，她立刻换了绿色蜡笔，在画纸上画了一小片绿色，旁边画了一只露出半只翅膀的蜜蜂，“嗯，这块地有希望，给它画个半笑脸！”

双胞胎被放在旁边的爬行垫上，萧予安抓着一个毛绒蜜蜂玩具，盯着哥哥姐姐忙碌的身影，嘴里发出“嗡嗡”的模仿声；萧予宁则对地上的泥土更感兴趣，小手抓着土块，捏得粉碎，脸上沾了不少泥点，却笑得格外开心。叶之澜时不时走过去，给她们擦干净手，喂点温水，又继续帮萧凡整理采样工具。

“萧凡，你说的那菌剂啥时候到？我们都准备好了，今天就能翻地。”王大叔扛着锄头走来，身后跟着老李和几个牧民。看到叶澜和萧汀认真工作的样子，王大叔忍不住笑了：“这两个小家伙，真是你的得力小助手！”

“明天就到，今天咱们先把污染严重的地块标记出来，划分成小块，分片处理。”萧凡说着，从车里拿出卷尺和木桩，“王大叔，您带几个人去东边的地块，老李，您负责西边，按照五米见方的格子标记，别漏了任何一块。”

“好嘞！”王大叔应了一声，招呼着牧民们忙活起来。他们拿着木桩和绳子，在草原上拉出整齐的格子，每标记完一块，就用红漆在木桩上写下编号。叶澜看到后，立刻跑到一个木桩旁，用蜡笔在上面画了一只小小的蜜蜂，“这样大家就能记住，这里是要保护蜜蜂的地方！”

萧汀也跑过来，在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我是小小观测员，我要守护这里的草和蜜蜂！”

阳光渐渐升高，牧民们的身影在草原上拉得很长，锄头敲击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叶澜和萧汀已经完成了大半地块的观测，画本上画满了黄、绿、浅黄等不同颜色的区域，旁边还配着各种表情的蜜蜂。“爸爸，你看，大部分地块都是黄色的，蜜蜂都不开心。”叶澜拿着画本，语气里带着一丝难过。

萧凡接过画本，心里一阵触动。他指着画本上零星的绿色区域：“但是你看，已经有小部分草开始发芽了，只要我们努力修复土壤，以后这里都会变成绿色，蜜蜂们都会开心起来的。”他转头对萧汀说，“汀汀，你记录的编号很准确，等会儿我们把这些数据输入电脑，就能清楚地知道哪些地方需要重点修复了。”

萧汀重重地点头，小脸上满是自豪：“爸爸，我以后每天都来记录，直到所有的草都变绿！”

中午时分，大家坐在田埂上休息。王大叔从布包里掏出干粮和羊奶片，分给孩子们。叶澜和萧汀一边吃着羊奶片，一边给双胞胎喂小饼干。萧予安抓着饼干，不小心掉在地上，立刻瘪起嘴要哭，叶澜赶紧拿出自己的漫画，指着上面的蜜蜂说：“予安，你看蜜蜂在笑呢，不哭不哭，姐姐给你画蜜蜂。”

萧予安果然被漫画吸引，止住了哭声，伸着小手去够画本。萧汀则拿起一块饼干，小心翼翼地喂给萧予宁，还学着妈妈的样子说：“慢点吃，别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