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祖宅的回声（2/2）

“在苏黎世的电梯里，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你那时候，脸好红……”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共同经历的危险、默契、心动和甜蜜，如同温暖的溪流，从他口中缓缓流淌出来，试图汇入苏七那一片死寂的意识之海。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天色从明亮变为昏暗，又迎来了新的黎明。韩执渊的声音已经沙哑，但他没有停止。他换了无数个话题，甚至说起对未来孩子的憧憬，说起想带她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楚婉中间进来过一次，换掉了燃尽的安魂香，看着韩执渊布满血丝却依旧执着的眼睛，心疼地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

又是一天过去。夜晚再次降临。

韩执渊极度疲惫，但他依旧紧紧握着苏七的手，仿佛那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唯一桥梁。他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仿佛要被那安魂香的宁静和持续的低声诉说拖入一个混沌的边界。

就在他几乎要撑不住，眼皮沉重阖上的瞬间——

他交握着的那只冰凉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轻轻动了一下。

韩执渊猛地惊醒，所有的疲惫瞬间被狂喜驱散！他紧紧盯着苏七的脸，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七七？是你吗？你听到我了？”

苏七的眼睫，如同蝶翼般，极其轻微地颤动起来。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挣扎，在努力摆脱某种沉重的束缚。

监测仪器上的脑电波图，也开始出现了不同于深度休眠的、微弱的波动！

“加油，七七！”韩执渊俯下身，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用自己温热的体温去温暖她，“回来！我在这里！我一直在！”

在他的呼唤和守心玉、安魂香的共同作用下，苏七紧闭的眼睑下，眼球开始快速转动，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

她正在醒来！

然而，就在她即将冲破那层意识壁垒的刹那，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但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却空洞无神，仿佛透过韩执渊，看到了极其遥远、或者极其恐怖的景象。她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几个破碎而模糊的音节，带着极致的惊悸：

“……环……断裂……惩罚……我们……都是……”

话音未落，她眼中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微光再次涣散，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她口中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那枚古朴的守心玉！随即，她眼睛一闭，再次陷入了昏迷，甚至比之前的状态更加糟糕，生命监测仪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七七！”

韩执渊肝胆俱裂，嘶声怒吼，“医生！快叫医生！”

外间的苏明远和楚婉闻声冲了进来，看到眼前景象，脸色骤变。

混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那枚被苏七鲜血染红的守心玉，其上古老繁复的纹路，在沾染鲜血后，竟隐隐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与深海“菌圃”如出一辙的……

暗红色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