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伪装下的心跳（1/2）

意识共振实验被暂时搁置。“k”以需要“深度分析数据”和“确保系统稳定性”为由，没有再安排新的实验日程。但苏七能感觉到，那次的共振像一道深刻的刻痕，留在了他们彼此之间，也留在了“k”那看似无懈可击的冰封面具上。

他出现在她工作区的频率并未减少，但氛围变得更加微妙。他依旧会审视她的数据，提出尖锐的问题，但那双深邃眼眸落在她身上的时间，似乎总在不经意间延长了几分。有时，苏七抬起头，会恰好撞上他未来得及完全收回的、带着复杂探究的目光。那目光里，审视依旧存在，但似乎混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扰，以及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吸引的痕迹。

苏七不动声色。她依旧扮演着专业、冷静的合作者角色，将所有翻涌的情感压在心底，只在他面前展现绝对的理性和能力。她知道，对于“k”这样被逻辑和未知枷锁束缚的人，任何明显的情感表露都可能被视为弱点或干扰，从而将他推得更远。她必须像水滴石穿一样，用存在本身，用一次次专业的共鸣，去侵蚀那层坚冰。

这天，苏七正在尝试独立优化那个复合符文序列的能量导引效率，试图找到更稳定、风险更低的耦合方式。长时间的专注让她脖颈酸痛，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揉捏着后颈。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杯冒着微弱热气的、散发着清淡植物香气的液体，递到了她面前。

苏七动作一顿，抬起头。

“k”站在旁边，面色如常，眼神平静无波。“基地特制的舒缓剂，有助于缓解精神疲劳。”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实验参数。

苏七看着他，又看了看那杯液体。这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关照？她迟疑了一下，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驱散了一丝指尖的冰凉。她轻轻啜了一口，一股温和的、带着安神效果的暖流滑入喉咙，确实让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些许。

“谢谢。”她低声道。

“k”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在她接过杯子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重新投向屏幕上的符文模型。“第7节点到第12节点的能量衰减率可以优化百分之五左右。”他指出了她模型中的一个细微瑕疵，仿佛刚才递送舒缓剂的行为从未发生。

但苏七握着温热的杯子，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递过来时，那极其短暂的、若有似无的触碰。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波澜，重新投入到工作中。“我看看……”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像往常一样讨论、修正模型。但空气中似乎萦绕着一丝不同于往常的气息。他偶尔靠近她，指向屏幕上的某个细节时，手臂会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衣袖。他低沉平稳的嗓音在近距离响起时，带来的不再仅仅是压迫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扰人心神的温热呼吸。

苏七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心跳的节奏却偶尔会失控。她能感觉到他靠近时，那股冷冽中带着烟草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笼罩着她。她甚至能捕捉到他说话时，喉结微动的细小弧度。

这一切细微的接触和气息的交织，都像是在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无声无息，却力量惊人。

“k”似乎也并未完全无动于衷。在一次他俯身操作控制台，苏七恰好侧身想要拿取旁边数据板时，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一个极其危险的范畴。她的发梢几乎扫过他的下颌，她身上那股清冽的、带着一丝实验室消毒水和属于她本身独特气息的味道，猛地钻入他的鼻腔。

他的动作有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凝滞。操作台屏幕上，他指尖下的光标停顿了半秒。

苏七也僵住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以及那骤然变得有些紧绷的气息。她甚至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线条冷硬的下颌线，以及微微抿紧的薄唇。

时间仿佛被拉长。

最终，是“k”先直起身，拉开了距离。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继续着之前的操作，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几乎算得上是耳鬓厮磨的靠近从未发生。

但苏七敏锐地注意到，他操作控制台的指尖，似乎比平时用力了几分，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脉络也更清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