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封下的共振（2/2）

她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带着一种不容他回避的锋芒。她知道自己是在冒险，在挑战他的权威，在试图撬动他固若金汤的心理防线。

“k”的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僵硬。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再次与她相撞，这一次，那冰封的眼底清晰地掠过一丝被冒犯的厉色，但更深层的地方，似乎还有一种……被说中了心事的恼怒？

“我的过去，与当前任务无关。”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的意味，“弄清楚这枚挂坠和‘衔尾蛇’的威胁，才是优先事项。”

“真的无关吗？”苏七毫不退缩，她抬起手，指向屏幕上刚刚对比出的、挂坠能量与某种古老卢恩符文模型的微弱相似性，“你看这个！这种符文排列，据我所知，与北欧神话中涉及‘记忆’、‘智慧’和‘命运’的密仪有关！‘瓦尔基里’进行的‘米密尔之泉’项目，名字就来源于智慧之泉！而你，恰好失忆，恰好出现在这里，恰好对这枚明显带有‘衔尾蛇’标记、又可能涉及意识能量的挂坠如此重视！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她的声音在分析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抽丝剥茧后的凌厉。她将自己连日来的分析和猜测，毫不保留地摊开在他面前。

“k”死死地盯着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以及一种一触即发的张力。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人窒息。

苏七的心跳得飞快，她知道自己在玩火。但这是唯一能接近真相，接近那个被封锁的他的途径。

漫长的几秒钟过去。

就在苏七以为他会暴怒，或者直接下令将她重新囚禁时，他周身那骇人的气势却缓缓收敛了。他眼底的厉色褪去，重新被那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探究所取代。

“你的联想力很丰富。”他最终说道，语气听不出褒贬，“但猜测需要证据支撑。继续你的分析，找到确凿的关联，而不是依靠……信念和联想。”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是将她的“冒犯”归结为需要验证的“联想”，并将皮球踢回给她。

但这本身，就是一种进展。他没有因为她触及核心禁忌而采取极端措施。

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控制台，调出了另一组数据。“关于这种卢恩符文模型，‘瓦尔基里’的档案库里有更古老的拓片记录，权限我已经临时开放给你。找出你所谓的‘确凿关联’。”

他背对着她，声音平稳如常，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从未发生。

苏七看着他那宽阔而冷漠的背影，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掌心一片湿冷。她知道，自己刚刚在悬崖边上走了一遭，但也成功地，在那冰封的壁垒上，敲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缝。

她不再多言，坐回位置，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新开放的数据中。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寂静的分析间里再次响起，规律而坚定。

他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屏幕上滚动的古老符文上，但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扫过那个坐在光晕中，神情专注、侧脸线条柔韧而执着的女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而陌生的情绪，如同深海中搅动的泥沙，在他那片冰封的心湖底处，悄然弥漫开来。

冰封之下，某些被遗忘的东西，似乎正试图冲破坚固的冻土，发出微弱而执拗的共振。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