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长老陨落（1/2）

晨曦的微光穿透秘境的血色云层，在碎石滩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经过一夜清理，营地的狼藉已淡去大半——断裂的帐篷杆被捆扎整齐，血袍修士的尸身被集中焚烧，黑色的灰烬随着晨风飘散，空气中残留着灵火灼烧邪祟的焦糊味，与丹神宗疗伤药的清苦气息交织在一起。青云宗的弟子们正将重伤同门小心地抬上临时制作的担架，柳依依握着冰心佩走在队伍最前，玉佩的白光如流动的溪流，不断滋养着伤员断裂的经脉，让他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林凡蹲在光门旁的黑石前，指尖轻抚着石面上一道深可见骨的沟壑——这是昨夜血魔真身巨刃劈砍留下的痕迹，沟壑边缘还残留着未被彻底净化的黑色邪力，用灵力触碰时仍能感觉到刺骨的阴寒。他将诛魔剑的红光注入沟壑，看着邪力在红光中滋滋消融，心中那丝触摸到金丹门槛的感悟又清晰了几分，只是这份欣喜很快被青松长老的咳嗽声打断。

“林儿，过来。”青松长老坐在一块铺着软垫的青石上，吴坤长老正为他擦拭道袍上的血渍，灰色的布料被血厉的邪力侵蚀出数个破洞，露出下面渗血的伤口。老长的脸色虽比昨夜红润些，但眉宇间的疲惫却如蛛网般蔓延，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招手示意林凡靠近，“这是青云宗的《浩然丹经》，记载着金丹期修炼的核心法门，你之前触摸到了门槛，有它辅助，冲击金丹的把握能增三成。”

林凡双手接过木盒，触手温润，盒身刻着细密的青云符文，隐隐有浩然灵力流转。他刚要躬身道谢，就听到负责警戒的外门弟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是法器破碎的脆响：“东侧！血色雾气不对劲！”

众人猛地抬头，只见东侧原本已消散的血色雾气突然重新凝聚，且比之前更加浓郁粘稠，如同凝固的血液在半空翻涌。更诡异的是，雾气中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既没有血袍修士的邪力，也没有天地灵气的流动，就像一片死寂的虚无。萧天行握紧天剑，白色剑意在周身缭绕：“是隐匿法门！血煞宗还有余孽！”

李默长老的丹炉瞬间升空，赤红火柱喷薄而出，在营地东侧形成一道丈高的火墙，火光映照下，血色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两道扭曲的黑影，速度快得惊人，如两道黑色闪电朝着营地核心扑来。“保护伤员！”柳依依的声音带着急促，她将冰心佩的白光催至极致，光罩瞬间扩大，将所有担架都护在其中。

“不过是藏头露尾的鼠辈！”吴坤长老怒吼着冲向黑影，青色剑意凝聚成盾，试图阻拦对方的去路。但那两道黑影却如穿堂风般绕过他的防御，轨迹诡异得完全违背灵力运行的常理，径直朝着青松长老所在的青石扑去——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弟子，而是灵力未复的金丹长老！

“不好！是冲我来的！”青松长老脸色骤变，他猛地将青冥拂尘横在身前，拂尘丝瞬间暴涨，编织成一道碧玉光网。但就在这时，两道血色长虹突然从光网的死角——地面的碎石缝隙中窜出，速度比空中的黑影快了数倍，长虹顶端镶嵌着细小的血色獠牙，正是血煞宗的独门暗器“血噬钉”，淬有能麻痹金丹的“化灵毒”。

这一击太过猝不及防！青松长老的注意力全在高空的黑影上，根本没料到敌人会从地下偷袭。“嗤嗤”两声轻响，血噬钉穿透光网的缝隙，精准地击中青冥拂尘的柄部——那里是法宝的核心枢纽，也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黑色的毒素瞬间蔓延开来，拂尘丝上的碧玉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干枯如草。

“我的法宝！”青松长老发出一声怒喝，他刚要催动金丹之力震碎毒素，空中的两道黑影突然爆发出金丹中期的威压，如同两座大山般碾压而下。黑影落地的瞬间，黑袍裂开，露出两张布满血纹的脸，左侧一人面色阴柔，手中握着一柄弯曲的血刃，右侧一人身材魁梧，双手各持一柄链锤，链锤上的尖刺滴落着黑色的毒液。

“血幽、血狂！你们竟然还活着！”萧天行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传闻你们五年前就被正道修士斩杀于断魂崖，怎么会投靠血煞宗？”

面色阴柔的血幽舔了舔血刃，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断魂崖？不过是用替身骗你们这些蠢货的把戏。血煞宗的《血影真经》能重塑肉身，比你们青云宗的臭屁心法好用多了。青松子，你的金丹之力正好给我和血狂当补品。”他话音未落，血刃已化作一道血色流光，劈向青松长老的脖颈。

血狂则挥动链锤，两道黑色的链影如长蛇般缠住青松长老的双腿，链锤上的毒素顺着皮肤渗入体内，让老长的动作瞬间迟滞了半分。“受死吧老东西！”血狂的咆哮声震得周围的碎石跳动，链锤猛地发力，试图将青松长老的双腿扯断。

此时的青松长老陷入了绝境：护身法宝被废，双腿被毒素麻痹，面对两名金丹中期修士的围攻，体内仅存三成的金丹之力根本无法支撑太久。但他毕竟是青云宗镇守秘境数十年的长老，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起熊熊怒火。“想取老夫的金丹？先拿命来换！”

青松长老猛地张口喷出一口金色的精血，精血落在眉心，他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周身的浩然灵力突然暴涨——这是青云宗的禁术“燃丹诀”，以燃烧金丹本源为代价，短暂提升一个大境界的实力，代价是事后金丹破碎，修为尽失，甚至可能身死道消。

“疯老头，竟然敢燃丹！”血幽的脸色终于变了，燃丹状态下的金丹初期修士，实力足以媲美金丹后期，他和血狂联手虽能胜，但必然要付出重伤的代价。“血狂，速战速决！别给他爆发的机会！”

血狂也意识到了危险，他将链锤的毒素催至极致，黑色的毒雾包裹住青松长老的身躯，试图阻止他的灵力爆发。但燃丹诀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金色的灵力冲破毒雾，将链锤震得粉碎，青松长老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血幽，赤手空拳朝着他的头颅砸去——此刻他的双手已被金丹之力包裹，比最锋利的法宝还要坚硬。

“找死！”血幽的血刃横劈而出，试图挡住这致命一击。但金色的拳头直接穿透了血刃，砸在血幽的胸口，“砰”的一声巨响，血幽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远处的黑石上，喷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液，胸口凹陷下去一块，显然内脏受了重创。

“幽哥！”血狂怒吼着冲向青松长老的后背，手中凝聚出一柄血色巨斧，劈向老长的后心。此时青松长老的燃丹状态已到了临界点，灵力开始紊乱，他猛地转身，用手臂挡住巨斧，金色的灵力与血色邪力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林儿！记住《浩然丹经》的核心——以心御丹，以丹引气！”青松长老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他猛地将体内剩余的金丹之力全部汇聚到掌心，朝着血狂的头颅拍去。血狂想要躲闪，却被突然爆发的金色灵力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掌落在自己的眉心。

就在这时，被击飞的血幽突然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血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与血厉相同的鬼头图案，只是颜色更深沉。“血魂献祭！”血幽将令牌按在自己的胸口，黑色的血液顺着令牌流淌，空中的血色雾气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道青灰色的鬼影从雾气中涌出，朝着青松长老的神魂扑去。

“是血魂引的进阶版！能暂时吞噬修士的神魂！”李默长老的惊呼刚落，青松长老的动作就突然僵住——数道鬼影钻进了他的识海，让他的神魂产生剧烈的刺痛。血狂抓住这个机会，血色巨斧猛地劈下，穿透了青松长老的后心，从胸口穿出，带出一团金色的血液。

“呃啊——”青松长老发出一声悲愤到极致的长啸，啸声震得整个碎石滩都在颤抖，空中的血色雾气被啸声撕裂出一道缺口。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巨斧，眼中没有绝望，只有不甘和对后辈的期许。他猛地转头，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落在林凡的身上，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守好……青云……”

话音未落，青松长老的身躯突然膨胀起来，金色的金丹之力从他的七窍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团。血狂脸色大变，想要抽斧后退，却被光团牢牢吸住，无法动弹。“不好！他要自爆金丹！”

“快躲开！”血幽的声音带着惊恐，他拖着受伤的身体拼命后退。但已经晚了，“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金色的光团骤然炸开，光芒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将整个碎石滩都笼罩在其中。血狂的惨叫声被爆炸声吞噬，他的身体在光团中瞬间汽化，连金丹都没能留下。

远处的血幽也被爆炸的余波扫中，左臂齐肩断裂，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他不敢停留，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朝着秘境深处逃去。爆炸的中心，青松长老的身躯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几片染血的道袍碎片缓缓飘落，还有一颗破碎的金色金丹残片，在阳光下折射出惨烈的光芒，如同烟花散尽后的余烬。

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怔地看着爆炸中心，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悲痛。吴坤长老僵在原地，手中还握着为青松长老擦拭伤口的白布，白布上的血渍被金光映照，显得格外刺目。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声。

“长老……”一名年轻的外门弟子颤抖着开口，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青松长老在青云宗镇守秘境数十年，无数弟子都受过他的指点，在弟子们心中，他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永远可靠。可现在，这座大山轰然倒塌，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悲痛之中。

林凡的身体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看着那片散落的道袍碎片，耳边不断回响着青松长老最后的嘱托——“守好青云”，还有昨夜长老为他讲解金丹感悟的场景，为他递上《浩然丹经》时的期许眼神。那些画面如同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

“啊——！”林凡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他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丹田内的灵力气旋疯狂旋转，之前触摸到的金丹门槛在情绪的刺激下竟开始松动，周身的天地灵气如潮水般汇聚而来，与他的灵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灵气漩涡。

“掌门，冷静！”柳依依连忙冲过来，抓住林凡的手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长老不会希望看到你失控的！我们要为长老报仇，而不是在这里浪费力气！”她的冰心佩发出柔和的白光，顺着手臂传入林凡的体内，试图平复他紊乱的灵力。

张铁也提着裂星剑冲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却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掌门，柳姑娘说得对！血幽那杂碎还没跑远，我们现在就去追，把他碎尸万段，为长老报仇！”

柳依依的话和张铁的怒吼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陷入悲痛的林凡。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赤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但眼底深处却燃起了比之前更炽热的火焰——那是复仇的火焰，也是责任的火焰。他弯腰捡起那片染血的道袍碎片，小心翼翼地收进储物袋，又将那颗破碎的金丹残片捡起，残片上还残留着微弱的浩然灵力，温暖而熟悉。

“血幽跑不远。”林凡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将诛魔剑高高举起，剑身上的红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青云宗弟子听令！随我追击血幽！天剑门、丹神宗的各位同道，若愿意相助，林凡感激不尽；若不愿，我青云宗也绝不强求！”

“林盟主说的哪里话！”萧天行的声音带着悲愤，他的天剑已出鞘，白色的破邪剑意凝聚成一道光刃，“青松长老为护我们而死，天剑门岂能坐视不管？所有天剑门弟子，随我追击！”

“丹神宗也愿效犬马之劳！”李默长老的丹炉喷出熊熊烈火，“血煞宗的杂碎杀我同道，毁我安宁，今日必让他们付出代价！丹炉弟子，催动丹火，封锁秘境出口，绝不让血幽逃出去！”

各宗弟子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之前的恐惧和疲惫在长老陨落的悲痛面前烟消云散。他们纷纷举起武器，怒吼着响应林凡的号召，青色、白色、红色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洪流，朝着血幽逃跑的方向追去。

林凡一马当先，诛魔剑的红光在前方指引方向——血幽受伤后留下的黑色血迹和邪力气息，在红光的映照下无所遁形。他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筑基后期的灵力在体内疯狂运转，沿途的碎石被灵力震开，形成一条笔直的通道。柳依依和张铁紧随其后，柳依依用冰心佩的灵光清除沿途的血色雾气，张铁则用炼体剑意劈开挡路的巨石，为队伍扫清障碍。

追出约莫十里后，前方的血色雾气突然变得浓郁，一座废弃的祭坛出现在视野中——祭坛由黑色的巨石搭建而成，高约三丈，上面刻满了扭曲的血纹，中间的凹槽里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液，显然是血煞宗之前举行血魂大阵的地方。血幽的气息在祭坛周围消失，显然是躲进了祭坛下方的密室。

“他跑不了了！”林凡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地盯着祭坛，“萧掌门，麻烦你带天剑门弟子封锁祭坛东侧和南侧；李长老，劳烦你带丹神宗弟子封锁西侧和北侧；吴长老，你带青云宗的受伤弟子守住退路，防止血幽狗急跳墙；依依，你用冰心佩的灵光笼罩祭坛，防止他用隐匿法门逃跑；张铁，随我正面突破！”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迅速按照林凡的部署行动起来。天剑门的弟子在祭坛周围布下剑气阵，白色的剑意如栅栏般围住祭坛；丹神宗的弟子将丹炉放在四个角落，赤红火柱冲天而起，形成一道火墙；柳依依的冰心佩灵光扩散开来，如一张巨大的冰网，将祭坛笼罩其中，任何灵力波动都会触发冰网的警报。

林凡和张铁走到祭坛正面，祭坛的入口被一块巨大的黑石堵住，黑石上刻满了血煞宗的符文，散发着浓郁的邪力。“掌门，让我来！”张铁怒吼着，将炼体剑意凝聚成一柄巨锤，狠狠砸向黑石。“砰”的一声巨响，黑石上出现一道裂痕，但并未破碎——这黑石被血煞符文加持过，异常坚硬。

“一起上！”林凡将诛魔剑的红光与星辰古剑的银白剑光融合，形成一道金红相间的光刃，“太乙分光·破！”光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与张铁的巨锤同时砸在黑石的裂痕处。“咔嚓”一声脆响，黑石应声破碎，露出下方黑漆漆的通道，通道内传来血幽阴狠的声音：“林凡，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等我吸收了祭坛的血魂之力，你们都得死！”

通道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两侧的墙壁上嵌着用人骨做成的火把，燃烧着绿色的鬼火，照亮了通道深处的景象——血幽正坐在祭坛的核心阵眼上，周围环绕着数十道青灰色的鬼影，他的断臂处正被鬼影的力量修复，原本凹陷的胸口也渐渐恢复原状，显然是在利用祭坛的血魂之力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