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空间乱流（1/2）

黑风秘境的东北部区域，空气里的空间褶皱已密集得如同揉皱的锦缎。林凡握着诛魔剑的掌心沁出冷汗，神魂始终紧绷——距离秘境彻底闭合只剩不到一炷香时间，光门出口的轮廓已在前方三里处隐约可见，可周围的空间波动却诡异地沉寂下来，这种死寂比之前的狂暴乱流更让人不安。

“掌门，监测水晶的蓝光快灭了！”负责携带监测法器的弟子李青声音发颤，手中的水晶原本跳动的蓝光此刻已微弱如烛火，边缘的裂痕又深了几分，“按照古籍记载，秘境闭合前的最后时刻，会出现‘空间回抽’，到时候的乱流强度是之前的三倍！”

林凡抬眼望去，前方的天空已扭曲成彩色的漩涡，原本清晰的光门在漩涡中时隐时现，如同水中的倒影。队伍里的修士们都加快了脚步，不少人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急切，唯有丹神宗的几名弟子不时回头张望——他们的领队在之前的疗伤中虽已苏醒，但灵力尚未恢复，此刻正由两名同门搀扶着，落在队伍末尾。

“所有人收缩阵型！”林凡高声喝道，将七柄星辰古剑祭出三柄悬在队伍上空，“青纹剑在前引动生机剑意，沉铁剑在后镇住地气，玄铁剑侧卫警戒！依依，你用冰心佩覆盖全队灵识，一旦发现空间异常立刻示警！”

柳依依立刻催动冰心佩，淡蓝色的灵识如同薄纱般笼罩住五十多人的队伍，她的额角渗出细汗，声音带着灵力透支的沙哑：“空间节点很不稳定，东北方向三百年的空间壁垒正在变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撞击！”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如同地龙翻身。原本平整的路面瞬间裂开数道深沟，沟底涌出淡黑色的空间气流，所过之处，岩石瞬间化为齑粉。队伍末尾的丹神宗领队惊呼一声，被一道突然升起的气流掀翻，朝着深沟坠去。

“小心！”张铁怒吼一声，重铁剑横扫，金色的炼体剑意形成一道托力，将那名领队推回安全区域。可就在此时，天空中的彩色漩涡突然炸裂，无数黑色的空间乱流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其中一道水桶粗的乱流精准地击中了队伍左侧的两名青云宗弟子。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山林。两名弟子甚至来不及发出求救信号，身体就被乱流裹挟着，朝着天空中不断扩大的黑色漩涡飞去。他们手中的储物袋被乱流撕裂，里面的灵草矿石散落出来，刚接触到乱流就瞬间湮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是空间死涡！”柳依依脸色惨白，“被卷进去的东西会直接坠入域外混沌，连神魂都留不下！”

队伍瞬间陷入混乱，几名修为较低的散修吓得转身就跑，却被另一道突然出现的乱流划伤手臂，鲜血刚流出就被乱流蒸发。“别乱！聚在一起！”林凡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他纵身跃到队伍前方，将剩余的六柄星辰古剑全部祭出，“太乙分光·七星连珠！”

十二柄古剑（含之前常用的四柄非星辰古剑）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剑环，星辰光芒与四象剑意交织，形成一道直径三丈的光盾，挡住了倾泻而下的乱流雨。但天空中的空间死涡还在扩大，那两名被卷走的弟子已距离涡心不足十丈，他们的身影在乱流中不断扭曲，灵力护罩已破碎大半。

“掌门，不能去！”李青抓住林凡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死涡周围的乱流比刀还利，您要是出事，我们怎么办？”

“他们是青云宗的弟子，是我的同门！”林凡甩开李青的手，眼中满是坚定，“我是掌门，没有抛弃同门的道理！张铁，你守住光盾，不许任何人擅自离开；依依，用冰心佩锁定那两名弟子的灵识，告诉我他们的实时位置！”

柳依依知道林凡的脾气，不再劝阻，立刻催动冰心佩：“左边弟子叫王浩，灵识在死涡左侧三丈处；右边是赵磊，正在被乱流往涡心拉扯，还有五息就会被吞噬！”

林凡深吸一口气，将金丹之力与神魂之力全部注入诛魔剑，剑身上的红光暴涨到极致，与空中的剑环形成共鸣。“剑意分化，分光破涡！”他一声怒喝，十二柄古剑组成的剑环突然分裂，七柄星辰古剑留在原地维持光盾，五柄古剑则在他的操控下，化作五道不同颜色的光刃，朝着空间死涡飞去。

刚靠近死涡百丈范围，黑色的乱流就如同疯狗般扑来，刮在光刃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光刃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林凡的神魂传来剧烈的刺痛——死涡周围的空间法则极度紊乱，他的《剑尊空间剑诀》都难以精准感知空间节点，每操控古剑前进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王浩，运转《青云心法》守住心脉，我来救你！”林凡高声喊道，操控青纹剑的翠绿光刃朝着王浩飞去。光刃在乱流中开辟出一道狭窄的通道，王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拼尽最后一丝灵力，朝着光刃的方向扑来。就在他即将抓住光刃时，一道黑色的乱流突然从侧面袭来，朝着他的头颅劈去。

“小心！”林凡反应极快，操控沉铁剑的土黄色光刃挡在王浩身前。乱流撞在光刃上，沉铁剑被震得倒飞出去，林凡的嘴角瞬间渗出鲜血，神魂受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但他借着这股反作用力，操控诛魔剑化作一道红光，将王浩卷了回来，扔向张铁守护的光盾。

“还有赵磊！”柳依依的声音带着急切。

林凡抬头望去，赵磊已被乱流拉扯到死涡边缘，身体的一半已经陷入涡心的黑暗中，灵力护罩彻底破碎，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手臂。林凡没有犹豫，纵身跃入乱流最密集的区域，玄铁剑与紫电剑在他身前组成一道剑盾，挡住袭来的乱流，同时运转《剑尊空间剑诀》，感知着死涡周围的空间薄弱点。

“找到了！”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死涡左侧五丈处，有一个空间节点相对稳定。他操控紫电剑朝着那个节点劈去，紫色的雷霆光刃撞在节点上，发出一声巨响，死涡的旋转速度瞬间减慢，周围的乱流也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就是现在！林凡化作一道流光，冲到赵磊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在此时，死涡的旋转突然加速，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涡心传来，将两人朝着黑暗中拉扯。林凡的脚被乱流划伤，鲜血直流，但他死死咬着牙，将诛魔剑插入旁边的岩石，借助反作用力，带着赵磊朝着光盾的方向冲去。

“轰隆！”

身后的空间死涡彻底爆炸，无数黑色的乱流朝着四周扩散。林凡将赵磊护在身下，用自己的后背硬抗住乱流的冲击。他的道袍瞬间被撕裂，后背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他始终将赵磊护得严严实实，没有让他受一点伤。

“掌门！”张铁等人惊呼着冲上来，将两人拉进光盾范围。柳依依立刻取出疗伤丹，用丹火化开，涂抹在林凡的伤口上。丹药刚接触伤口，就发出“滋滋”的声响，伤口处的空间之力被逐渐净化，但林凡还是疼得浑身颤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林凡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柳依依正坐在他身边，眼中满是担忧。周围的空间乱流已经减弱了不少，张铁带领弟子们正在加固光盾，其他宗门的修士则围在一旁，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我睡了多久？”林凡挣扎着坐起来，后背传来阵阵刺痛，显然伤得不轻。

“半个时辰。”柳依依递过一枚凝神丹，“秘境闭合还有最后一炷香时间，出口就在前方一里处，但那里的乱流还是很密集，需要你的剑阵开路。”

林凡接过丹药服下，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神魂的刺痛缓解了不少。他看向围在一旁的修士们，丹神宗的领队走上前，深深鞠躬：“林盟主，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以为您只是运气好才当上盟主。今日您为了救同门，不惜以身犯险，这份担当，让我敬佩不已。这是我们丹神宗的镇派之宝——凝神玉，能快速修复神魂创伤，还请您收下。”

一名清风门的弟子也走上前，将一枚储物袋递给林凡：“林盟主，之前我们清风门弟子被血煞门围攻，是您出手相救；今日您又不顾自身安危，救回青云宗弟子，这份恩情我们记在心里。这袋里是我们采集到的清心草，虽然不如凝神玉珍贵，但也能辅助疗伤。”

连之前那些惊慌失措的散修，也纷纷拿出自己最珍贵的宝物，递到林凡面前。“林盟主，我们之前只顾着自己逃生，实在惭愧。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林凡没有推辞，将宝物一一收下，然后分给受伤的弟子和其他宗门的修士：“大家都是诛魔联盟的一员，理应互相扶持。之前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冲出秘境。”

他站起身，虽然后背的伤口还在疼，但眼神依旧坚定。他祭出十二柄古剑，神魂之力再次注入其中：“各位，出口就在前方，我用剑阵开辟通道，大家跟在我身后，不要掉队！”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比之前更加响亮，也更加坚定。

林凡带领众人朝着出口走去，十二柄古剑组成的光盾在前方开路，将密集的乱流一一挡开。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触目惊心，不少之前试图独自逃生的修士，已经被乱流吞噬，只留下一些破碎的衣物和武器。众人心中庆幸，若不是跟着林凡，他们恐怕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距离出口还有百丈时，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突然出现在前方，将出口彻底挡住。裂缝宽约五丈，里面漆黑一片，偶尔有紫色的雷霆闪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柳依依脸色微变：“这是空间断层，比死涡还要危险，一旦掉进去，就会被传送到未知的空间，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退路了！”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太乙分光·十二剑归位！”他将十二柄古剑的剑意全部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剑刃，剑刃上的光芒如同烈日般耀眼，“剑意凝聚，裂空开路！”

剑刃朝着空间断层劈去，与断层中的紫色雷霆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两种力量剧烈冲突，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风暴，将周围的乱流全部吹散。林凡的嘴角再次渗出鲜血，金丹之力已经消耗了九成，但他死死咬着牙，操控剑刃在断层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快！跟着我冲过去！”林凡率先冲进通道，光盾将他和身后的修士们笼罩在内。通道内的空间法则极度紊乱，众人只觉得天旋地转，不少人当场吐了出来。但没有人敢停下脚步，紧紧跟在林凡身后。

刚走出通道，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空间断层彻底闭合，将追来的乱流全部挡住。前方不远处，丈许宽的光门正在快速收缩，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尺宽。“就是现在！冲出去！”林凡怒吼一声，带领众人朝着光门冲去。

就在众人即将冲出光门时，光门左侧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名落单的幽冥宗弟子被乱流卷入，身体朝着光门的反方向飘去。他眼中满是绝望，朝着林凡等人伸出手：“救我……我愿意归顺诛魔联盟，再也不做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