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秘窟兵韬（1/2）

夜色如墨，悄然覆盖了沉寂的渠县丘陵。汉阙周遭那萦绕千年的阴冷煞气已然消散，只余下旷野特有的草木清息与夜虫低鸣。金万贯腿上的伤口已被罗青衣仔细清理、上药、包扎，虽然依旧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至少血已止住，性命无虞。他靠在折叠椅上，哼哼唧唧，却也难掩劫后余生的庆幸。

丁逍遥四人自影域归来，虽神情疲惫，但眼神却比往日更加沉凝锐利。那光暗颠倒、与千年怨魂直面相对的离奇经历，仿佛一场淬炼，洗去了几分浮躁，沉淀下更多难以言喻的东西。

“此番……多谢诸位了。”丁逍遥对着留守的罗青衣、云梦谣、林闻枢，以及挂彩的金万贯，郑重抱拳。若非他们在外及时启动安抚仪式，并以骨笛之音贯穿两界，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

罗青衣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四人，尤其在气息略显微弱的陆知简和公输铭身上停留片刻：“分内之事。只是煞气虽平，此地却未必再无风波。”她意指那可能存在的官方耳目，以及将军罪己诏中最后提及的“真正埋骨地”。

陆知简扶了扶眼镜，接口道：“罗姑娘所言极是。将军残魂解脱前，曾指向其真正埋骨地，言及藏有他征战一生的秘密。按罪己诏暗示及影域中所感，其真墓恐怕不在传统风水吉穴，反而可能在那‘影域’入口附近，或者说……与那入口一体两面。”

众人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曾被影子獒煞注视、挖掘出铜镜封石的新土区域。此刻，那面巨大的铜镜已恢复斑驳古朴的模样，与周围石板严丝合缝，再无异常气息透出，仿佛只是一件普通的古代遗物。

“一体两面？”萧断岳浓眉一挑，“难不成，那将军的真棺材，就压在这镜子和石板底下？”

“未必是直接压在下面，”公输铭走上前，再次仔细勘察那铜镜与石板的连接处，以及周围的地势，“更可能是一种……并联或者嵌套的结构。影域是依托石阙煞气和某种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天地规则形成的异常空间，而将军的真墓，或许就巧妙地建在了这个异常空间的‘节点’之上，借用了部分影域的力量来隐藏自身。”

这个推测极为大胆，却也符合那将军既能征战沙场，又能布置下如此诡秘镇煞手段的复杂心性。

事不宜迟，趁着夜色掩护，众人决定一探究竟。丁逍遥和萧断岳再次拿起工兵铲，但这次并非漫无目的地挖掘，而是在公输铭的指引下，沿着铜镜石板边缘外侧约三尺处，呈环形向下挖掘。公输铭则手持罗盘（此刻已恢复正常），不断感应着地气走向和细微的能量残留。

挖掘了约一人深，工兵铲再次触到了坚硬的石质结构。但这次并非平整的石板，而是粗糙开凿的岩壁。清理掉浮土，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斜向下的狭窄洞口显露出来！洞口边缘有人工修凿的痕迹，黑黢黢的，一股混合着泥土腥气和千年墓穴特有的、干燥而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

“果然另有乾坤！”丁逍遥眼神一凛。他取出强光手电，率先探身而入，萧断岳紧随其后负责护卫，其余人则留在外面警戒接应。

通道初时狭窄逼仄，仅行十余步便豁然开朗，进入一个约莫半间屋子大小的天然岩洞改建的墓室。墓室中央，并非奢华棺椁，只有一具用普通青石垒砌的简陋石椁，椁盖上连铭文都无，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