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依旧顺利（1/2）

裂谷的寒风在某段狭窄处打着旋儿，发出呜咽般的尖啸。愈子谦四人正贴着一侧冰壁小心前行，脚下冰凌发出细碎的碎裂声。这片区域的空间乱流虽然不强，却异常紊乱，如同平静水面下的暗涌，稍有不慎就会被无形的力量带偏方向。

就在这时，愈子谦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皱，侧耳倾听。

“怎么了？”火娴云立刻警觉，冰煌剑横于身前。

“不是敌人。”愈子谦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极少见的、近乎无奈的笑意。他心神微动，沟通了体内那方三百里方圆的“生命初界”。

“哗——”

一道温润柔和的青色光华，毫无征兆地从愈子谦胸口透出，并不刺眼，却瞬间驱散了周遭的阴寒与死寂。光华如水波般流淌，在冰面上勾勒出一株缩小了无数倍、却依旧枝繁叶茂、生机盎然的古树虚影。树影摇曳，片片青叶无风自动，散发出宁静祥和的气息，甚至让周围紊乱的空间都隐隐平复了几分。

虚影中央，一个约莫七八岁孩童大小、由纯粹青光凝聚而成的小小身影缓缓清晰。她穿着碧绿罗裙，赤着双足，肌肤晶莹剔透，眉眼如画，尤其一双眼睛，清澈得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万物的本真。只是此刻，这双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关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

正是百万年树灵，青帝子本源所化，如今生命初界的“管家”——青霖。

“少主，”青霖的声音空灵悦耳，如同山涧清泉滴落玉石，“您方才融合界心石碎片时动静太大，初界内的灵气都被引动得翻滚不休，好几处药田的幼苗都差点被空间涟漪伤到根基。”她说着，小手轻轻一挥，几点细碎的青色光点飘向愈子谦，融入他体内，迅速抚平了经脉中一些因强行融合而产生的细微暗伤。“下次若要‘加餐’，还请提前告知一声，我好将那些娇贵的灵植挪个地方。”

虽是抱怨，语气却满是关心。

愈子谦难得有些赧然：“事发突然，来不及告知。辛苦你了，青霖。”

“哼，知道就好。”青霖轻轻哼了一声，目光转向火娴云，立刻变得柔和欢喜，“火姑娘的气色好多了，朱雀真羽融合得很顺利呢，初界里那株‘炎阳花’这几日开得特别灿烂，定是受了你的气息滋养。”

火娴云见到青霖也很高兴，收起剑，微笑道：“青霖姐姐，初界里一切都好吗？”

“好得很，就是某个小家伙……”青霖话未说完。

“啾！啾啾！”

一声清脆悦耳、带着急切与欢欣的鸣叫响起！紧接着，一点赤红与冰蓝交织的光点从火娴云颈间的“星泪之契”项链中飞射而出，在空中滴溜溜一转，化作一只巴掌大小、神异非凡的雀鸟！

雀鸟通体羽毛流光溢彩，左半身为炽烈的赤红色，羽毛边缘跳跃着细小的金焰；右半身为纯净的湛蓝色，覆着一层晶莹的冰霜。它双眼灵动有神，顾盼生辉，正是火娴云的元素精灵——朱儿！

朱儿一出现，先是亲昵地蹭了蹭火娴云的脸颊，然后便迫不及待地绕着愈子谦飞了两圈，小鼻子（喙尖）一耸一耸，盯着愈子谦，发出“啾啾？”的疑问声，似乎在说：好吃的空间本源！还有吗？给我也尝尝！

舞灵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馋鸟，那是子谦融合的本源，你可消化不了。”

慕雨生也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青霖和朱儿的出现，瞬间让这冰冷死寂、危机四伏的裂谷，多了几分鲜活温暖的气息。紧绷的神经都下意识松弛了些许。

“好啦，朱儿，别闹。”火娴云伸出手指，朱儿乖巧地落在她指尖，歪着小脑袋，依旧眼巴巴地看着愈子谦。

愈子谦被它看得有些好笑，心念一动，从生命初界中引出一缕刚刚融合界心石后、变得更加精纯柔和的空间灵气，凝聚成一颗米粒大小、银光闪闪的“灵露”，屈指弹向朱儿。

朱儿欢呼一声，小嘴一张，精准地接住，“咕咚”咽下，随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身上冰火光芒流转得更加和谐顺畅，气息似乎都凝实了一丝。它满足地打了个小嗝，蹭了蹭火娴云的手指，然后飞到她肩头，亲昵地梳理起她的发丝。

青霖看着这一幕，眼中也带着笑意，但随即正色道：“少主，玩笑归玩笑。方才您融合碎片时，我仔细感应了其本源。这两块碎片，确实来自一块更大的、完整的界心石核心，其蕴含的空间本源位阶极高，远超寻常天地灵物。若能集齐更多碎片，甚至找到核心主体，对您虚空道体的成长，乃至未来突破到更高境界，有不可估量的好处。”

她顿了顿，语气凝重了些：“更重要的是，我隐约从碎片残留的‘记忆’中，捕捉到一丝非常古老、非常微弱的……祖龙气息。”

愈子谦眼神骤然一凝：“祖龙气息？”

“是。”青霖肯定地点头，“虽然微弱且混杂，但那绝对是祖龙层次的力量残留。这界心石，恐怕不止是空间本源奇物那么简单，它很可能与上古祖龙，甚至与您血脉的源头，有着某种深层次的关联。幽冥教如此急切地想用您来‘催熟’它、打开通道，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您的血脉能作为‘钥匙’，更因为……这块石头本身，就是为祖龙血脉者准备的‘补品’，或者……‘祭台’。”

愈子谦沉默。青霖的推测与炎煌爷爷之前透露的信息，以及朱雀真意烙印的提示，隐隐吻合。祖龙逆鳞、时空之泪、界心石……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东西，似乎都指向同一个终极秘密。

“所以，”愈子谦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剑，扫过幽深的裂谷前方，“我们不仅要应对幽冥教的阴谋，更要主动出击，尽可能多地收集界心石碎片。这不只是为了破坏他们的计划，更是为了……弄清我血脉的真相，掌握真正的主动权。”

“可是少主，”青霖提醒道，“融合碎片风险不小，方才若非火姑娘及时护持，您恐怕会受不轻的暗伤。而且，幽冥教定然在碎片聚集处布有重兵，甚至可能故意留下碎片作为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