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时代（2/2）

（卡卡西老师太聪明了，如果再让他顺着“日向”、“年轻”、“需要成长”、“女性”（虽然我没说，但他可能会推测）”这些线索深挖下去，结合他平时对同期和下忍们的观察，很可能直接猜到雏田头上。现在还不是雏田完全暴露的时候，她的安全性和成长环境必须优先保障。）

想到这里，佐助决定稍微打断一下这个可能走向更具体猜测的讨论方向。他语气平稳地将话题引向更务实的层面：

“具体是谁，目前还需要保密，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为她争取足够的成长时间，同时，利用好我们手中其他的牌，按照既定的策略，继续对晓组织施加压力，进行分化瓦解。转生眼，是我们最后的底牌和保障，而非现在就要打出的明牌。”

这番话，既肯定了卡卡西的推理，又将话题拉回了当前的战略部署，巧妙地避免了对觉醒者具体身份的进一步探讨。纲手和鹿久也立刻领会了其中的重要性，点了点头，将那份对具体人选的强烈好奇暂时压下，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如何利用现有优势、为“王牌”的成长争取时间这个核心议题上来。

办公室内的讨论，也因此进入了更加具体和务实的战略规划阶段。但“日向一族隐藏着转生眼觉醒者”这个惊人的事实，已经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涟漪，并彻底改变了他们对未来战局力量对比的认知与预期。

听完佐助那番关于转生眼归属与现状的阐述，以及卡卡西精妙绝伦的推理，纲手一时间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向后重重地靠进宽大的火影椅中，抬起手，用力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要缓解那因信息过载而带来的剧烈头痛。她深深地、带着一股浓浓疲惫和荒诞感地叹了口气，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响起，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她望着天花板，金色的马尾也无精打采地垂落几分，“神明转世，轮回眼，现在又冒出个转生眼……传说中的、一千年都未必出现一次的东西，怎么跟雨后蘑菇似的，全赶在老娘我当火影的时候冒出来了？！还一个个都跟忍界的命运绑得死死的……老娘我怎么就这么‘幸运’，这么‘倒霉’啊！”

这番话，道出了她身为领导者在面对这种超越常规、甚至颠覆认知的巨大变局时，那种沉重的压力与一丝无处着力的烦躁。这已经不是治理村子、处理外交那么简单了，这简直像是在主持一场神话时代的诸神之战预备会议！

一旁的奈良鹿久也罕见地没有立刻进行理性分析，他深深吸了一口早已冷掉的茶，脸上也带着一种混杂着历史沧桑感与命运弄人意味的苦笑，接口道：

“是啊，火影大人。千年未有之变局，恐怕也不过如此了。传说中的仙人眼，一族守护千年的秘密力量……这些本该只存在于典籍和老人故事里的东西，竟然在短短数年间，接连现世，而且直接关系到整个忍界的存亡。真不知道该说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幸运’，能亲眼见证并参与这种神话级的事件，还是说……是我们这代人的‘不幸’，要被迫去承受如此沉重的担子和残酷的战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智者面对远超常规范畴的宏大叙事时，那种深深的感慨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然而，旗木卡卡西却抱着手臂，依旧维持着他那独特的、略带疏离的冷静视角。他微微歪头，独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用一种近乎客观陈述的语气反驳道：

“鹿久前辈，我倒觉得，这毫无疑问是我们的幸运。”

他看着纲手和鹿久投来的目光，清晰地说道：

“试想一下，如果轮回眼先出现在我们这边，而转生眼或者别的同等级力量出现在敌人手中，那会是什么局面？我们将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拥有轮回眼这种全能型恐怖力量的敌人，而我们却没有对等的王牌去抗衡。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而现在，” 卡卡西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庆幸，“轮回眼虽然在敌人手中，但我们这边，不仅及时知晓了其存在和弱点，更拥有足以克制甚至超越它的‘力之眼’转生眼作为潜在的王牌，甚至……还有一位‘神明转世’站在我们这边（他看了一眼佐助），为我们提供超越时代的情报和指引。从力量对比和战略选择来看，我们虽然面临巨大挑战，但手中的牌，远比最坏的情况要好得多。这难道不是一种‘幸运’吗？”

卡卡西的分析，将视角从“为什么麻烦都来了”的抱怨，转向了“幸好我们还有应对手段”的务实乐观，让纲手和鹿久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就在这时，佐助也平静地开口，他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引向了一个更加具体、也更具讽刺意味的历史维度：

“确实可以说是幸运。但这份‘幸运’，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打破了过去某些愚蠢枷锁的基础上。”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幽冷：

“别的不说，光是笼中鸟咒印的存在，就是对日向一族白眼潜力的巨大扼杀和不可逆的伤害。那种强行束缚分家、禁锢白眼进化可能性的腐朽制度，不知道在漫长的岁月里，扼杀了多少可能觉醒转生眼的苗子，或者让觉醒变得几乎不可能。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制度，本身就是转生眼在历史上近乎灭绝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冷冽的庆幸：

“而现在，这个制度已经在木叶的改革中被正式废除了。至少，为未来可能出现的觉醒者，扫除了一道最顽固的人为障碍。仅凭这一点，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比过去那些被陈规陋习捆住手脚的时代，要‘幸运’得多。”

佐助这番话，如同冰冷的解剖刀，剖开了历史的一个阴暗角落，将转生眼的沉寂与日向一族内部制度的残酷联系了起来。

奈良鹿久闻言，沉默了半晌，最终也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对过往的复杂感慨，甚至带着一丝极少从他这个向来以理性、忠诚着称的奈良族长口中流露出的、近乎“大逆不道”的尖锐评价：

“是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看来，如果三代目火影大人，还有志村团藏长老他们……当年能够更早一些……嗯，我是说，如果他们那些陈旧、短视、甚至可以说是自私的思维和做法，能够更早地被改变，或者……更直接点说，如果他们能更早一点退出历史的舞台中心……”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能让奈良鹿久这样根正苗红、向来顾全大局、对历代火影（尤其是三代）保持基本尊重的“铁杆”木叶高层，发出如此充满遗憾、甚至暗含“早点死掉就好了”这种极端感叹，可见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以及他那个时代所遗留的某些政策和思维，在鹿久这等智者眼中，对木叶长远发展造成的阻碍和伤害，有多么深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算是三代火影在“固守陈规、错失变革良机、甚至埋下祸根”这方面，一种另类的“人才”体现了。

办公室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充满历史反思意味的沉默。从对当下神话级力量涌现的荒诞感慨，到对敌我力量对比的理性分析，再到对历史制度弊端的尖锐批判……短短一番对话，却仿佛浓缩了木叶乃至忍界数十年的兴衰与纠葛。众人心中都明白，他们此刻所站的位置，正是承前启后、破旧立新的关键节点。过去的错误与遗憾无法更改，但未来的道路，却掌握在他们此刻的抉择与行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