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巴拉圭国 牛羊全宴(1/2)

夜色漫过亚松森老城区的梧桐树梢时,史国栋正蹲在巴拉圭河畔的露天市集里,用刚学的几句瓜拉尼语比划着,和摊主讨价还价一整扇带骨牛肋排。

身旁的李锐捏着皱巴巴的清单,笔尖在纸上划得沙沙响:“老史,咱这是来拓荒的,不是来赶集的——40万平方公里的小国,光靠嘴皮子可盘不活一个火锅城。”

史国栋直起身,拍掉手上的牛肉碎屑,指了指市集里往来的人群:“小锐,你看这街上的人,印欧混血的、印第安原住民、还有欧洲后裔,甭管说西班牙语还是瓜拉尼语,胃里缺的都是一口热乎的。巴拉圭这地方,地广人稀,牛羊比人多,咱川渝的鱼羊鲜火锅,缺的就是这股子原生态的肉香。”

两人的相识要追溯到十年前的重庆解放碑,彼时史国栋在学习火锅技术,后来是火锅店的掌勺师傅,李锐是跑供应链的采购员,一锅红油锅底煮出了交情,也煮出了“把川渝味道卖到海外”的念想。

这些年来,李锐随史总先在国内打拼开拓,后来拓展到美洲,迈克尔和约瑟夫去非洲和澳洲后,史国栋把他调入团队,一起拓展川渝味道鱼羊鲜火锅酒楼。

在美洲的拓展进入尾声时,他们两人偶然在一份农业报告里看到巴拉圭的介绍:40.68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无海岸线却坐拥巴拉圭河、巴拉那河两大水系,阿曼拜山和巴兰卡尤山的余脉滋养出连片沃土,大豆、玉米漫山遍野,牛羊在草原上散养,肉质紧实无膻味,价格还不及国内的三分之一。

“当时我就拍了桌子,”李锐摩挲着市集里淘来的陶制酒杯,杯壁还留着手工捏制的纹路,“咱算笔账:这里的牛腱子合人民币8块钱一斤,羊排12块,比重庆屠宰场的拿货价还低。农业国的底子,农产品加工又是空白,咱不光能开火锅店,全牛宴、全羊宴都能做——把川渝的卤、涮、烤全搬过来,还怕不火?”

史国栋却比李锐多了几分谨慎。初到亚松森的第一个月,两人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市:从市中心的独立广场到城郊的农牧场,从西班牙语为主的商业区到瓜拉尼语通行的原住民社区,甚至驱车去了阿曼拜山脚下的小镇,就为了尝一口当地最地道的烤牛肉。

“这里的人吃惯了炭火直烤的肉,口味偏咸,喜欢加柠檬和粗盐,”史国栋在笔记本上记满了笔记,“咱的火锅得改改,红油锅底减辣增香,骨汤锅底加当地的玉米和香草,鱼羊鲜的‘鱼’,就用巴拉圭河里的淡水鲈鱼,现捞现杀,鲜味儿才够。”

找店面的过程比想象中难。亚松森的老城区多是西班牙殖民风格的小楼,层高不够,排烟系统难装;新城区的商铺租金又高,超出了两人的预算。

僵持之际,当地华侨商会的陈叔帮了忙:“巴拉圭人认熟不认生,你们别盯着市中心,往周边的工业区走走,那里有不少阿根廷、巴西来的商人,还有本地的农牧场主,消费力不低,租金还便宜。”

李锐起初不信:“工业区都是厂房,谁会去那吃火锅?”

陈叔笑着摇头:“你不懂这里的情况。巴拉圭的农业和畜牧业是支柱,工业区里的老板们,白天谈大豆出口、谈农机采购,晚上就想找个舒服的地方吃点好的。你们的川渝火锅,热热闹闹的,正合他们的胃口。”

第一家直营店选在了亚松森东郊的工业区,两百平的店面,史国栋亲自设计了后厨的布局,李锐则跑遍了周边的农牧场,敲定了牛羊肉的供货:“必须是散养的牛,年龄不超过两岁,羊得是本地的克里奥尔羊,肉质嫩,没膻味。”

川渝味道鱼羊鲜火锅酒楼第一家直营店开业那天,没有盛大的仪式,只在门口摆了两张长桌,免费请路过的工人和商人尝鲜。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阿根廷商人胡安,他操着蹩脚的西班牙语问:“你们这锅里煮的,是牛还是羊?”

史国栋用刚练熟的西班牙语答:“是鱼和羊,还有我们中国四川的味道。”说着,他夹起一块涮好的羊肋排,蘸了点干碟,递到胡安面前:“尝尝,不辣,有香草的香味。”

胡安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这比我们的烤牛肉还香!你们的调料,是用什么做的?”

“牛油、辣椒、花椒,还有巴拉圭的本地香草,”李锐凑过来补充,“我们的锅底,一半是川渝的配方,一半是巴拉圭的味道。”

那天,免费的试吃桌从中午摆到了晚上,走的时候,胡安留下了名片:“我下周带巴西的客户来,要订一个全牛宴,你们能做吗?”

史国栋拍着胸脯应下:“没问题,从牛舌到牛尾,从牛筋到牛肚,咱给你做一桌子全牛宴,保证让你们吃得过瘾。”

为了做全牛宴,史国栋熬了三个通宵。他把川渝的卤、拌、涮、烤融合起来:卤牛腱子用了巴拉圭的粗盐和迷迭香,烤牛肋排刷了红油蜂蜜酱,涮牛肚则保留了重庆老火锅的麻辣味。试菜那天,李锐尝了一口卤牛腱,忍不住咂嘴:“老史,你这手艺,就算搁重庆解放碑,也是头一份。”

史国栋擦了擦额头的汗:“光手艺好没用,得让巴拉圭人接受。咱的全牛宴,分量要足,价格要实在,不能像欧洲餐厅那样抠抠搜搜的。”

第一桌全牛宴,胡安带了八个客户来,有阿根廷的、巴西的,还有本地的农牧场主。当满满一桌牛肉菜品端上桌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你们中国人,把牛的每个部位都做得这么好吃?”

李锐笑着倒酒:“在我们四川,牛身上就没有不能吃的部位。巴拉圭的牛肉这么好,不能浪费。”

那一晚,酒喝到半夜,火锅的热气漫了满屋子。临结束时,巴西商人卡洛斯握着史国栋的手说:“我在圣保罗吃过中餐馆,但没吃过这么地道的火锅。你们要是在巴拉圭把店开起来,我每月都来。”

第一家店的火爆,超出了两人的预期。开业第三个月,每天的翻台率能到四次,晚上十点还有人在门口排队。有本地的印第安人,用瓜拉尼语和手势点单,要最辣的红油锅底;也有华侨带着家人来,一口毛肚下肚,红了眼眶:“在外十几年,总算吃到了家乡的味道。”

李锐开始忙着拓展供应链:“老史,咱得把供货的农牧场固定下来,现在每天要的牛羊肉量太大,零散采购跟不上。”他和三个本地农牧场主谈了合作,不仅敲定了长期的供货价格,还提出了“定制化养殖”:“我们需要的牛,要散养在巴拉圭河畔的草场,不能喂饲料,羊要吃阿曼拜山脚下的青草,这样肉质才够好。”

农牧场主罗德里格斯起初不解:“我们的牛都是统一养殖,为什么要单独为你们养?”

李锐拿出账本:“我们每月要的量,是你现在出货量的三分之一,价格比市场价高5%,而且长期合作。你算一算,稳赚不赔。”

罗德里格斯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头:“你们中国人做生意,实在。我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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