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出关是所有东北军的梦想（1/2）

与罗帅分开后，筹建卫戍部队的工作迅速全面铺开。总部很快批准了宋兴华的整编方案。他以原晋察冀军区第6、台，以及台子后方悬挂的巨幅横额。

白布黑字，墨迹酣畅淋漓：“一九四零年九月十八日，出关伐日！”

下面一行稍小的字，是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倒计时：140天！”

数字是活动的，有人专门负责每日更换。这不仅仅是一个日期，一个数字，它是一记重锤，日日敲打在每一个流亡关内的东北人心上，敲打出沉闷而惊心的回响。九一八，那个烙刻在民族骨血里的耻辱印记，如今成了复仇的号角，成了归家的曙光。

空场边缘，几辆蒙着帆布的嘎斯汽车静静停着，车身上刷着“新华社”的字样。程欣倚在头车的车门边，相机挂在胸前，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冲进人群捕捉镜头，只是静静地望着这片沸腾的人海。周大姐调整着三脚架，小刘则在清点胶卷，低声感叹：“老天爷，这人……比昨天又多了。”

程欣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检阅台侧后方那片被严密警戒着的区域。那里，一群穿着灰布军装、打着绑腿的军人肃立着，簇拥着中间那个挺拔的身影。纵队司令宋兴华没有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他甚至刻意落后了政委王信庭半个身位，但程欣的目光，总能第一时间精准地捕捉到他。他站在那里，像一枚投入水中的石子，表面平静，内里却蕴藏着能扰动整个湖面的力量。她想起他前几日对她说的，“宣传也是战斗力，有时候，比一个主力旅的冲锋还管用。” 当时他嘴角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她如今已能分辨出的、属于另一个时空的狡黠和笃定。

此刻，他微微侧头，听着参谋长熊德诚低声汇报着什么，眼神锐利地扫过全场，偶尔在某个激动得浑身发抖、正对着家乡方向磕头的投军者身上停留一瞬，那目光里便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司令，”熊德诚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周围几个核心干部能听见，“昨天一天，平津两地登记在册的东北籍新兵，又增加了两千七百余人。这还不算那些绕过登记点，直接找到我们各旅驻地去的。苏鲁战区那边，风声更紧了。”

宋兴华点了点头，没说话。脑海里，那张只有他能看见的全景地图无声展开，半径四百八十公里的范围内，山川河流、城镇村庄、敌我兵力部署，皆如棋盘上的棋子般清晰。而在平津地区，代表己方的蓝色光点，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密集、增亮。与此同时，雷达预警模块安静运行，暂时没有代表大规模敌对行动的红色警报闪烁。

“总部回电了。”政委王信庭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振奋，将一份电文递给宋兴华，“同意了！正式授予我们‘东北挺进军’的番号，受二纵直辖，编制……视招募人数而定，上不封顶！”

周围几人，作战参谋王平顺、情报参谋刘永康等，眼中都迸出光彩。上不封顶！这意味着总部给予了最大的信任和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