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化缘式扩张（3）（1/2）

车轮碾过碎石和冻土，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噪音。车厢里，新兵们挤在一起，随着颠簸摇晃，大部分人都沉默着，只有少数人低声交谈，对未知的前途感到忐忑。

坐在头车副驾驶位置的冯瑞年排长，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越来越荒凉陌生的山影，忍不住转过头，低声问旁边的宋兴华：“团长，咱这是…不回驻地了？往和顺这边开？前面不远，好像是鬼子的西仁据点？”

宋兴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嗯，去给孔团长弄点掷弹筒。西仁那个小破据点，顺手就给它拔了。”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点血腥味的笑意，“顺便活动活动筋骨，看看老子这身手，有没有退步。”

“拔据点？！”冯瑞年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团长！您亲自去？这太危险了！摸哨这种活，让弟兄们去！我带人上！”他急得脸都涨红了。团长可是全团的定海神针，万一有个闪失……

宋兴华终于睁开了眼，侧过头，借着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似笑非笑地瞥了冯瑞年一眼，那眼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老冯啊，你带人上？”他慢悠悠地反问，“你摸哨的本事，有老子利索？老子摸过的哨，比你打过的子弹都多！要不……”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挑衅，“咱俩现在下车练练？让你一只手？”

冯瑞年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全噎了回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可是亲眼见过自家团长在战场上如同鬼魅般的身手，那根本不是人能练出来的！跟团长动手？那不是找虐吗？他只能悻悻地闭上嘴，担忧地叹了口气。

宋兴华不再理会他，重新闭上眼睛，意识却沉入了脑海中的【全景地图】。半径九十公里的立体地形图清晰展开，西仁据点如同一个微缩的模型，纤毫毕现地呈现在他眼前。据点结构、明暗哨位置、兵力分布……甚至里面伪军抱着枪打盹的姿态，三名日军顾问在房间里抽烟的烟雾轨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停车！”宋兴华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如同寒冰。

车队在距离西仁据点外围约莫三公里的一片小树林旁停下，熄灭了车灯，彻底融入浓重的夜色。周围只剩下山风刮过枯枝的呜咽。

宋兴华推开车门跳下，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他走到冯瑞年面前，伸出手：“老冯，刺刀借我用用。”

冯瑞年无奈，只得把自己那把磨得锃亮的三八式刺刀递了过去，忍不住再次叮嘱：“团长！千万小心！信号……”

“放心。”宋兴华接过冰冷的刺刀，随意在手里挽了个刀花，那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看到火光，就开车过来。”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像一道融入夜色的轻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陡峭的山坡灌木丛中，速度快得连影子都难以捕捉。冯瑞年只能死死盯着那片黑暗，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西仁据点像一头蛰伏在黑暗里的丑陋巨兽，依托着一个小山包修建。外围是一圈两人高的土墙，墙上拉着铁丝网。一个孤零零的木头岗楼矗立在据点大门外不远，像个瘦高的鬼影。岗楼下方，四个裹着破旧黄呢子大衣的伪军哨兵，抱着冰冷的步枪，蜷缩在避风的角落，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