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回忆 中(2/2)
她能感觉到脚下波斯地毯柔软的触感,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悲伤气息,能感觉到那个小小身影散发出的、几乎要实体化的孤独。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走在薄冰上,像是靠近受惊的小动物。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装精致的水果糖。
那是她习惯随身携带的东西——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给需要的人一点甜。
糖是很普通的硬糖,但包装很用心,糖纸是那种半透明的玻璃纸,印着浅粉的樱花纹路。
樱花是五瓣的,粉得很淡,像是初春枝头最嫩的那一抹颜色。
糖纸印着浅粉的樱花纹路。
指尖捏着糖身轻轻递到鸣小姐面前。
动作很慢,很轻,像是递出一件易碎的珍宝。
指尖捏着糖身,能感觉到糖果硬实的触感,能感觉到糖纸光滑的质地。
手伸出去,悬在半空,停在那个蜷缩的身影面前,不远不近,刚好是一个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语气放得柔缓又温和,像揉碎的月光。
不是刻意的温柔,不是表演的温柔,而是发自内心的、自然流露的温柔。
那声音很轻,很低,像是在对婴儿说话,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细心打磨过,圆润,柔和,不带任何棱角。
“吃颗糖吧,甜的东西能压下些难过。”
很普通的一句话,很老套的安慰,可在那样的情境下,在那样的氛围里,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道紧闭的门;
像是一束光,照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
那不是在说“别难过了”,而是在说“我看到了你的难过,我允许你难过,但我希望你能好受一点”。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沙发上的身影微微一顿。
那是一个极细微的反应——肩膀的颤抖停了一瞬,环抱膝盖的手臂松了一丝,埋着的脑袋似乎抬起了一毫米。
虽然动作很小,可在那静止的画面中,却像是石子投入深潭,激起了第一圈涟漪。
随即缓缓抬起头。
动作很慢,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先是肩膀的松动,然后是手臂的放松,最后是脑袋的抬起。
那个过程持续了好几秒,每一秒都充满了迟疑,充满了戒备,充满了“我真的可以抬头吗”的犹豫。
像是冬眠的动物第一次感受到春天的气息,试探着,警惕着,却又忍不住向往着。
女孩的眼眶红肿得像浸了水的核桃。
眼皮肿胀,泛着不健康的红色,几乎要把眼睛挤成一条缝。
眼眶周围是深色的阴影,那是熬夜哭泣、睡眠不足留下的印记。
眼皮的皮肤很薄,能看见底下细密的毛细血管,那些血管因为充血而扩张,形成一片片淡红色的斑块。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
那些泪珠很小,像是清晨草叶上的露珠,挂在睫毛的尖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随着眨眼的动作,那些泪珠微微颤动,像是随时会坠落,却又顽强地挂着,像是最后的、倔强的证明。
每一颗泪珠都倒映着客厅里黯淡的光,像是微型的、破碎的世界。
鼻尖泛着红。
那是哭泣时反复擦拭留下的痕迹,是皮肤因为摩擦和泪水刺激而产生的反应。
鼻尖的皮肤很薄,此刻泛着明显的红色,像是被冷风吹过,像是被粗糙的纸巾反复摩擦过。
眼底满是化不开的黯淡与委屈。
那不是一时的情绪波动,而是深植于灵魂的创伤。
那双眼睛里没有孩童该有的天真,没有少年该有的活力,只有一片死寂的灰暗,只有深不见底的绝望。
那黯淡像是蒙尘的镜子,照不出任何光彩;
那委屈像是被压抑的河流,表面平静,底下却是汹涌的暗流。
像只受惊的小鹿,看得人心头发软。
幽教师望着她这副模样,心疼更甚。
那不是普通的心疼,而是一种近乎疼痛的共情——
像是自己的心脏也被那只无形的手攥紧,像是自己的灵魂也浸泡在那片悲伤的海洋里。
她能感觉到胸口传来的闷痛,能感觉到喉咙深处的哽咽,能感觉到眼眶的发热。
俯身时衣摆轻轻扫过沙发边缘。
裙摆随着俯身的动作轻轻晃动,绣线上的银线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微弱的光泽。
衣摆扫过沙发边缘的真皮,发出几不可闻的摩擦声,像是丝绸拂过皮肤,轻柔而细腻。
语气里添了几分坚定的安抚。
安抚的是此刻的悲伤,坚定的是未来的承诺。
那语气像是在说:我看到了你的痛苦,我感受到了你的悲伤,我无法让它们立刻消失,但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直到它们慢慢褪去。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老师了。”
很平静的一句话,很简单的宣告,可在那样的情境下,却像是一个锚点,一个支点,一个在暴风雨中突然出现的港湾。
那不是在说“我要教你什么”,而是在说“我接下了这份责任,我承担了这份关系”。
那宣告里有重量,有承诺,有一种“从此以后,你不是一个人”的笃定。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柔和。
“我不希望有不好的心思影响我的教学,所以在那之前,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什么不好的事,都能跟我说。”
不是客套的“有事找我”,而是具体的、明确的承诺。那是在划定一个安全区,一个可以倾诉、可以脆弱、可以不用伪装的空间。
那是在说:在这里,在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哪怕那个自己满是伤痕,满是泪水。
那也是在设定界限——作为老师,我需要你专注学习;
但在此之前,作为一个人,我允许你拥有情绪,拥有脆弱。
“尽管我未必能帮你彻底改善现状,未必能改变那些冷漠的态度.........”
很诚实的坦白——她没有许诺奇迹,没有许诺完美结局,没有许诺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承认自己的有限,承认世界的复杂,承认有些问题不是靠一两个人的努力就能解决的。
那些冷漠的态度,那些疏离的关系,那些深植于家庭系统中的问题——
她无法改变,也无法承诺改变。
“但作为老师,给我的学生一些保护,一些旁人给不了的安稳,我还是做得到的。”
最后的承诺,简单,朴素,却重如千钧。
保护——不是全面的庇护,不是解决所有问题,而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她挡住一些风雨,为她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
安稳——不是永远的平静,不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而是在这个世界里,提供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一个可以放心喘息的空间。
旁人给不了的——那是一种专属的承诺,一种“我只给你”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