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绝对不能离开(2/2)

肩膀在抖,手臂在抖,连双腿都在轻微打颤。

她能感受到桌布粗糙的纹理贴着额头,能感受到日光在背上的温度,能感受到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浸湿了腰际的衣料。

指尖死死攥着掌心。

指甲陷进柔软的皮肉里,起初只是轻微的压迫感,渐渐用力。

力道大到能感受到组织被挤压、被刺破的过程。

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伤口渗出来,沾湿了指尖,带来黏腻的触感。

痛。

清晰的、尖锐的痛。

可这痛非但没有让她清醒,反而让恐慌更加汹涌。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连用疼痛来逃避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她自己犯下的错,是她自己选择的欺骗,所有的后果都必须自己承担。

心里乱成一团。

像是一团被猫玩乱的毛线,千头万绪,找不到线头,也理不清脉络。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横冲直撞,互相碰撞,互相撕扯。

【呜~老师肯定是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让她从头顶凉到脚底。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幻想,在那一刻全部破灭。

【不然不会这么问.........】

那问题太尖锐,太精准,直指她最隐秘、最不堪的心思。

她无法回答,因为任何回答都是承认——

承认自己的欺骗,承认自己的贪念,承认自己那扭曲的、难以启齿的客望。

【她肯定察觉到我故意写错,只是没戳破.........】

这个想法让她更加恐慌。没戳破——那不是宽容,而是审判前的等待,是给罪人最后的机会。

如果她继续隐瞒,如果她继续伪装,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是更严厉的惩罚?还是.........1

【要是我一直藏着掖着不认错,老师肯定会觉得我..........】

这个念头像一把刀子,狠狠刺进心脏。

在这段关系里,在这份她视若生命的情感里,诚实是最基本的底线。

一旦突破那条线,所有的信任都会崩塌,所有的纵容都会收回,所有的温暖都会消失。

【说不定会彻底失望,然后离开我............】

想到那个可能性,她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疼痛尖锐而具体,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离开——那是她最无法承受的结局。

她宁愿死,宁愿受尽折磨,宁愿堕入地狱,也不愿被抛弃,不愿回到那个没有她的、冰冷的世界。

【绝对不行,我不能让老师走!】

这个决心一旦升起,便像野火般燎原,烧尽了最后一丝犹豫。

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羞耻,所有的恐惧,在那一刻全部被烧成灰烬。

只剩下一个念头——坦白,认错,乞求原谅,不惜一切代价留住她。

【就算要受再重的惩罚,也不能失去她的关注!】

最后这句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像是战鼓,像是号角,催动着她的身体做出最后的决定。

黑布下的眼眸渐渐褪去慌乱。

那是一种奇异的变化——虽然看不见,可那股气息的改变是如此明显。

眼球的转动变得坚定,睫毛不再因为恐慌而颤抖,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开始平稳下来。

多了几分执拗的坚定。

像是战士奔赴战场前的决绝,像是信徒走向祭坛前的虔诚,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将自我彻底交付出去的觉悟。

她深吸一口气。

胸腔微微起伏,空气涌入肺部,带来轻微的刺痛,却也带来了某种奇异的平静——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犹豫。

缓缓呼出浊气。

气息从唇间溢出,带着颤抖,却也带着释然。

她能感觉到肺部的浊气被排空。

能感觉到新鲜的空气重新填满胸腔。

能感觉到心跳的节奏在慢慢平稳。

压下了心里的胆怯。

像是将最后一点软弱深深埋进心底。

然后用厚重的土石覆盖。

再在上面立起一块石碑,刻上“决心”二字。

然后,她动 了。

猛地从桌 前起身。

动作太快,太突然,带倒了桌上的 狼毫 笔。

笔杆滚落 在地,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青砖上弹跳了两下,最后静止。

墨汁从笔尖溅出,在桌布上洒出几点黑 斑。

像是这场坦白仪式最初的祭品。

双膝重重贵在冰冷的地面上。

“咚!!”

声音沉闷而实在,像是重物坠地。

膝盖撞击青砖的瞬间,她能感受到骨骼与硬物接触的钝痛。

能感受到冲击力从膝盖骨传到胫骨,再传到脚踝。

疼痛清晰而尖锐。

可她毫不在意——

这疼痛是应得的,是赎罪的开始。

是她献给这场坦白的祭品。

膝盖撞地的痛感让她微微一颤。

那颤抖很轻微,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树叶的颤动,可却更显虔诚——

因为那不是退缩,不是畏惧,而是对这份痛楚的接受,是对这份惩罚的认可。

她抬起头,虽然蒙着眼,可脸精准地转向幽教师的方向。

“对不起!>人< 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在静谧的书房里炸开,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

那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急切,每一个音节都裹着泣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哀鸣。

尾音还染着细碎的哭腔,不是装的,是真的——

恐慌到了极致,就会变成这种带着泣音的呼喊。

幽教师微微向右歪了歪头。

动作随意自然,像是真的在疑惑。

银白色长发随着歪头的动作从肩头滑落一缕。

发丝细软,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那里的皮肤光滑细腻,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脉络,随着心跳微微搏动。

脸上满是故作的疑惑。

那疑惑演得很真——眉毛微微扬起,唇角向下撇了撇,连眼神都透着一股无辜的茫然。

可那双锐利的眼睛却一步也没离开,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身影。

眼底藏着一丝探究,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你在道什么歉?”

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无辜,像是真的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我怎么不记得。”

最后半句,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停顿。

视线从鸣小姐颤抖的肩膀,移到紧攥的拳头,再移到跪得笔直的双腿,最后落在那片狼藉的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