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北美掠食·高丽殇歌（2/2）

不是战败，不是死亡。

是抹除！是将一个文明在“国运擂台”中的存在痕迹，连同其依托的历史神话根基，一起连根拔起，吞噬殆尽！

弹坑内，断臂汉子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仅存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老兵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还真实存在。曲大眼缓缓收回了按在骨棋上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总是带着几分油滑和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了一片冰封般的凝重。

谢昭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他亲眼目睹了一个文明的“死亡”。不是慢慢衰败，而是在绝对的力量下，被强行掠夺、消化、湮灭。杰克逊，这个绑定了北齐、融合了罗马与胡风规则的掠食者，已经彻底撕下了所有伪装，展现出了他最为狰狞的一面！他不再满足于在自己的地盘里称王称霸，他开始了跨区域的、系统性的文明吞噬！

高句丽……朱蒙王……这段曾经在东北亚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古老文明和传说，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于规则层面被彻底“消化”了？那么，下一个会是谁？是正在内斗的魏晋南北朝？还是其他任何一个被他盯上的文明？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谢昭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这不再是内部的规则求生，而是关乎整个华夏文明生死存亡的、来自外部的、降维打击般的威胁！

【世界频道】在死寂了漫长的十几秒后，终于被引爆，无数信息流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出，充满了恐慌、愤怒和难以置信：

（欧罗巴ip - 不列颠）：“上帝啊！他…他吞噬了一个文明？！这怎么可能？！这是违背‘天启’规则的吧？！”

（中东ip - 萨珊波斯）：“疯子！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们的‘不死军’……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

（埃及ip - 法老）：“太阳神拉啊！请庇护您的子民！绝不能让这恶魔亵渎您的光辉！”

（北欧ip - 维京）：“瓦尔哈拉的勇士们！准备迎接最终之战！纵然是诸神黄昏，也绝不让他踏进英灵殿一步！”

（大和ip - 平安京）：“……全面收缩防御。‘百鬼夜行’规则活性强制抑制。隔绝一切外部探知。生存，为第一优先。”

（匿名分析 - 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严峻）：“确认！掠食行为已导致‘天启系统’底层规则出现未知扰动！文明平衡被打破！重复，文明平衡被打破！所有幸存规则场稳定性下降！历史诡物活性异常提升！警告！‘黑暗森林’法则已全面激活！”

黑暗森林法则……谢昭想起了二十五世纪某个古老的科幻概念。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在漆黑的森林中潜行，一旦发现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而杰克逊，就是那个最先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的猎人！

“看到了吗？小子。”曲大眼的声音将谢昭从巨大的震撼中拉回现实，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却蕴含着风暴，“这就是现在的‘局’。不止是邙山，不止是高欢和宇文泰。外面，来了头更凶、更饿的狼。”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指向那刚刚平息下跨界波动、但依旧显得有些不稳定的血色眼眸，“咱们在这儿打生打死，争的是一口活气。外面那家伙，要的是把咱们连锅端，连骨头带渣，一起吞下去！”

谢昭默然。他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局限了。仅仅想着在邙山规则下求生，想着学习鬼谷之道对付眼前的敌人。但杰克逊的存在，像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所有文明之上。内部的争斗，在外部绝对的毁灭威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曲叔……”谢昭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该怎么办？”

曲大眼转过头，看着谢昭，眼神复杂。“怎么办？先活下去，活到有资格面对那头狼的时候。”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鬼谷之道，重在‘势’和‘借’。如今，最大的‘势’在外面。而这邙山……或许也能‘借’上一借……”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坑外那两尊顶天立地的规则投影，以及那两面如同活物般脉动的军旗，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算计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