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小麻烦”（1/2）

“萨拉丁？我的……兄弟？”

珞珈·奥瑞利安脸上的惊讶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随即转化为一抹真切而克制的微笑。

这是他首次亲眼见到这位传闻中、记忆中印象都有些模糊的第二军团原体。

那面旗帜，那些语焉不详的提及，此刻终于化为了眼前这个带着沙漠气息与学者气质的鲜活存在。

“珞珈。” 萨拉丁也微笑着回应。他的笑容温和而富有感染力，仿佛能驱散严酷环境带来的燥意。

他主动向前一步，伸出右手，那是一只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布满细小伤痕却又不失灵活的手，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握手姿态，既是友好，也像一种平等的确认。

“很高兴能亲眼见到你，而不是只在基里曼那详尽到让人打瞌睡的报告摘要里，或是佩图拉博那些充满公式和抱怨的加密通讯片段中读到关于你的只言片语。”

“那么……” 萨拉丁松开手，很自然地走到露台边缘，与珞珈并肩而立，一同眺望下方正在复苏的城市。

他的语气如同闲谈，却带着一种关切的底色。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你的‘怀言者’们，不过怀言者可真是个好名字，充满了宣告与信念感，你的子嗣在远征的洪流中还适应吗？有没有被那些官僚主义的文书和千篇一律的胜利庆典弄得审美疲劳？”

“啊，说起来，这就像古泰拉时代的游牧民族突然被要求学习复杂的宫廷礼仪，总需要点时间磨合。”

他半开玩笑地说着，随即话锋自然而然转向了更深的话题。

“我听基里曼和佩图拉博提到了一些你的事迹，尤其是在统筹与信仰凝聚方面的建树。这让我很感兴趣。”

“所以，抛开那些官方的宣传辞令，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萨拉丁侧过头，那双饱含智慧与倦意的眼睛看向珞珈。

“你对这场席卷银河的大远征本身，持怎样的看法？不仅仅作为基因原体，也作为一个真正的思考者。”

珞珈几乎没有犹豫，答案如同早已铭刻于心：“这是一场承载着无上荣光的远征，是帝皇引领下的人类复兴伟业。”

“它将扫清笼罩人类的黑暗，重聚失落的族群，注定将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为辉煌的军事与文明篇章。” 他的声音坚定，充满了使命感。

萨拉丁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只是微微颔首，仿佛在品味这段话中的每一个音节。

待珞珈说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和，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是的，辉煌的篇章。我们都深信不疑，否则也不会站在这里。”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带着一种看惯历史轮回的深邃。

“但是，珞珈，你是否思考过一个……或许不那么辉煌，却无比现实的问题？”

他抬起手，指向远方的地平线，仿佛那里是银河的缩影。

“当最后一只异形被驱逐，最后一个失落的世界被收复，当银河中不再有公认的、迫在眉睫的外部威胁时——帝国，或者说人类，下一步该迈向何方？”

不等珞珈回答，他像一位在学院授课的历史哲人般，娓娓道来：

“纵观人类的历史长卷，无论哪个纪元和文明，其叙事无非围绕着两种斗争……”

“对内，与自己的分歧、欲望与惰性斗争；对外，与自然、与其他族裔或国家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