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痕落生根(1/2)

晨光漫过育苗棚的木窗时,第一缕阳光恰好落在玄昭手背上,他低头一看,昨夜散落的光珠竟真的钻进了土里,靠近石碑的那片地,已冒出层淡绿色的嫩芽,芽尖顶着细碎的光屑,像是光痕凝成的露水,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这是……光珠发芽了?”李砚蹲在田埂边,指尖刚触到嫩芽,光屑就簌簌落下,在他手心里聚成个小小的“农”字。他愣了愣,突然笑出声,“这是记着我昨天帮张婶插秧呢!你看这纹路,多像我握秧苗的手势!”

孩子们也围了过来,各自找到自己光珠落下的地方——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那处,长出丛会响的草,风吹过时,草叶碰撞的声音像极了她奶奶的念叨,连尾音的颤音都分毫不差;护林卫赵武的那片地,冒出株带刺的灌木,枝桠间缠着圈光带,活脱脱是他巡逻时腰间的刀鞘模样,连刀鞘上磨掉的那块漆都清晰可见。

“我的!我的草会学我娘说话!”小姑娘扒开人群挤到自己的草丛前,捧着草叶笑得眉眼弯弯,草叶果然发出和她娘一样的声音:“囡囡,回家吃饭喽——”

玄昭走到自己光珠落下的位置,那里长着棵小树苗,树干上的纹路竟与他书房里那幅《山河图》的脉络重合。他伸手抚过树干,树身轻轻颤动,浮现出几行字:“星轨为经,人痕为纬,方得山河永固。”字迹温润,带着他熟悉的笔锋,像是自己昨夜梦中所书。

“原来光痕不是留在纸上的死物。”林月捧着刚摘的露水,小心翼翼地给光芽浇水,水珠落在草叶上,折射出彩虹,“它会钻进土里,长成和我们有关的样子。就像赵武叔的灌木带刺,是因为他总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负责送信的驿卒,他勒住马时,缰绳上还沾着北境的草屑,脸上带着惊奇:“大人,刚从北境回来,那边的牧民说,他们帐篷外长出了会发光的牧草,草叶上的纹路,像极了去年您帮他们画的引水图!牧民们说,羊群看到光草就不肯走了,今年冬天肯定饿不着了!”

驿卒说着,从行囊里掏出片风干的光草叶,叶片上果然有玄昭画的引水渠图案,光痕在干燥的叶片上依旧发亮。“他们还说,要把光草的种子分给邻族,让这光痕也长到更远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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