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没招了,放末尾了(2/2)

这倒让我记起一桩旧事:昔年白石老人画虾,三笔两笔便得神韵。有人问他为何不画水,老人笑答:虾在,水自在。如今我这支秃笔,倒要学着这般境界。既然不能明写春水涟漪,那便多画几尾游虾;既然不便直说山势险峻,不如多描几片云霞。诸君都是解人,见着游虾自会想起清波,望着云霞便知峰峦叠嶂。

只是苦了诸君,读段踏青文字还要这般费心揣度。这倒应了那句老话:满纸春风言,尽在不语中。忽然想起鲁迅先生在《野草》里说的: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此刻重读此言,竟品出别样滋味。

也罢,既然园子里的花不能随意采摘,那我们就学着欣赏整座园林的布局。毕竟真正的春色,从来不在某一朵花的开合,而在整阵春风的姿态。诸君若从这满纸的蝴蝶、树根、游虾、云霞里,还能窥见三分春意,便算不负这番笔墨周旋了。

末了忽然想起《世说新语》里那段佳话:谢安问《毛诗》何句最佳,谢玄答: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般不着悲喜而尽得风流的笔法,或许正是我该好生揣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