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限流：黑天鹅与小孤僻34（2/2）
可这个男人，骄傲到了骨子里。
他从未要求过她什么，甚至从不让她知晓他真实的窘迫。
他给她的一切，都在竭力匹配她原有的生活水准——最好的酒店，她惯用的品牌，精致的餐厅。
他像是固执地要在两人之间那巨大的鸿沟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一砖一瓦地搭建桥梁。
分明她从未索要过任何贵重之物，可他却尽其所能给她最好的一切。
这样的闫妄，怎么会接受她直接的经济帮助？那无异于将他小心翼翼维持的自尊踩在脚下。
他只会更拼，更不要命，用更危险的方式去挣来他认为“配得上”她的东西。
“他不会接受的。”云洛曦在脑海中轻声对系统说，目光依旧追随着台下那个身影，“他给我的，从来不是东西本身，而是他所能给出的、他认为最好的‘心意’。我如果直接用钱解决，等于否定了他的全部努力。他要的，是靠自己的力量走到我身边。”
系统沉默了一下，电子音难得有些感慨：“好吧……你们人类，有时候真是复杂又麻烦。不过，他这样……你就不心疼？”
“心疼啊。”云洛曦看着闫妄又一次险险避开“坦克”的重拳，指尖掐进了掌心，“所以，我得用他能接受的方式。”
就在这时，场中形势似乎发生了变化。
久攻不下的“坦克”显然被闫妄这种滑不溜手的打法激怒了，他朝着闫妄做出一个极具侮辱性的抹脖子手势，喉咙里发出粗野的吼叫，引来观众席一阵更疯狂的喧嚣。
他在挑衅，试图激怒闫妄，让他放弃逃避，进入正面硬撼。
闫妄的步伐却没半丝停滞，汗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的凹陷处。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台上的抱怨声、咒骂声突然变成狂热的欢呼。
闫妄毫不停歇，拳、肘、膝……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致命的武器，动作流畅狠戾，每一次攻击都落在“坦克”的关节、软肋等要害。
“坦克”试图反击，但节奏已被彻底打乱，力量的优势在闫妄鬼魅般的速度和精准打击下荡然无存。
最终，闫妄抓住一个空档，欺身而上，手臂如同铁箍般勒住对手粗壮的脖颈，利用全身的力量和巧劲，猛地向后一扳！
“获胜者——‘阎王’！”
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咒骂。
灯光打在闫妄身上，他微微喘着气，胸膛起伏，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脸上还带着未散的冷厉。
他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臂，然后，他的动作顿住了。
隔着攒动的人头和迷离的灯光，他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窈窕身影。
云洛曦正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擂台的灯光，也映着他此刻略显狼狈却胜利的身影。
闫妄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获胜的微末喜悦被巨大的慌乱和难堪淹没。
“洛洛！”他喘着气停在她面前，身上还带着汗水和淡淡的血腥味，声音紧绷，“你……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想伸手去拉她，又意识到自己手上不干净，动作僵在半空，最后只是急切地看着她，眼神里混杂着担忧、窘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云洛曦看着他这副慌乱无措的样子，从手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真丝手帕，没有理会他僵住的手，而是轻轻踮起脚，替他擦拭额角快要滑入眼睛的汗水。
“打完啦？”
闫妄身体僵直，任由她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疼吗？”她的手帕移到他的嘴角，那里有一小块新鲜的淤青。
“……小伤，没事。”
“闫妄，我不喜欢看你受伤。”
闫妄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冰凉。
果然……她还是……
“但是，”云洛曦唇角极轻微地弯了一下，“我喜欢看你赢。”
闫妄愣住了。
预想中的嫌弃、恐惧、疏远都没有出现。
她没有质问他为何要来这种地方，没有怜悯他的处境，甚至……没有反对。
她只是说，不喜欢他受伤，但喜欢他赢。
“好。”
云洛曦任由他牵着，两人并肩走出这处混乱之地。
为了庆祝闫妄的胜利，云洛曦提出请他去吃好吃的，离目的地不是很远，两人就慢悠悠走着，只是路边正在等红路灯的黑色卡宴慢慢摇下了车窗。
云礼舟那张俊朗的脸上，此刻表情堪称精彩——震惊、错愕、疑惑，最后定格在一种“自家精心养护的白菜被不明野猪拱了”的痛心疾首上。
他今晚是来附近参加一个商务应酬，没想到会在半路看到自家妹妹，而且……还和一个男人手牵着手？！
“曦曦？”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洛曦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般拉着闫妄快步离开。
“快走快走！”她小声催促，恨不得脚下生风。
可惜，为时已晚。
云礼舟已经推开车门，长腿一迈，几步就挡在了两人面前。
他身高腿长，气场全开，眯着眼，视线牢牢锁定在闫妄身上，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把他解剖开来研究一遍。
“这位是？”云礼舟语气“温和”地询问，但任谁都听得出那温和底下汹涌的暗流。
云洛曦脸上挤出一个乖巧笑容：“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云礼舟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话该我问你吧？这么晚了，不好好在家待着，在这……散步？”
“介绍一下？”他下巴微抬，终于将审视的焦点完全对准了闫妄，语气里的“温和”几乎要凝成冰碴。
云洛曦清了清嗓子，“哥哥，我要说他是我朋友，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