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河西之战(2/2)

“怎么?”

他声音冷淡,

“你这秦王府,本王是待不得了?”

“不是不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林远连忙摆手,讪笑着走到凉亭里,在李茂贞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下意识地低着头,手指挠着额角,

“我就是,就是随口一问。”

李知诰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要拿下河西走廊。”

林远闻言,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为难:

“河西走廊?大舅哥,那里现在可不太平啊。甘州回鹘盘踞,吐蕃六谷部虎视眈眈,再加上瓜沙之地的归义军,各方势力鱼龙混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怕是不好拿下来啊。”

“不管有多少牛鬼蛇神挡路,”

李茂贞语气森然,带着岐王特有的霸道,

“只要拿下河西走廊,就能重新打通与于阗国的联系,丝绸之路便能再现繁华。届时,我岐国的财政,也能借此增收。”

“道理是这个道理。”

林远搓了搓手,

“可拿什么当理由出兵呢?总得有个说法吧?”

“理由?”

李茂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哼一声,目光睥睨,

“这河西走廊,本就是大唐的疆域!本王乃昭宗皇帝亲册的岐王,收复故土,需要向那些蛮夷解释理由吗?”

林远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心里疯狂吐槽:您老人家还有脸提昭宗?当初在凤翔,就属您欺负那位落魄天子最狠了!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出口,只能干笑两声。

李茂贞不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下达指令:

“我这次来,就是向你借调一批火器。红衣大炮,火绳枪,我都要。务必充足,势必要一举拿下河西,不容有失。”

“是是是,您看着办就好。”

林远赶紧应承,随即又好奇地问,

“那这次谁挂帅出征?”

李茂贞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而自信的弧度,吐出四个字:

“本王亲征。”

“啊?”

林远这下是真惊了,

“大舅哥,您,您都这个年纪了,何必亲自犯险?派个手下得力大将去不就好了嘛?”

“信不过。”

李茂贞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手底下那些人,武将谋略或有,但忠心难测。”

他目光幽深地看向林远,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意味:

“好了,不必多言。若我此番死在河西战场上,这岐国自然就是你的了。你心里,应该高兴才对。”

林远吓得一缩脖子,连连叫屈: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大舅哥您可别乱说啊!我林远对天发誓,绝无觊觎岐国之心!”

“哼!”

李茂贞拂袖,语气中积压多年的怨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总之,说到底,本王辛苦打下的这片基业,到头来恐怕都要为你做了嫁衣!一想到本王的妹妹,还有这岐国江山,最后都要交到你这么个,哼!本王就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扇死你!”

林远苦着一张脸,又是委屈又是不解:

“为什么啊,大舅哥?我们从第一次见面你就看我不顺眼,这都多少年了,孩子都会跑了,你怎么还是这样?我扪心自问,从未欺负过沁儿,也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岐国的事吧?”

“闭嘴!”

李茂贞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厉声喝道,

“那个张子凡,他凭什么坐拥天下?若是你当了皇帝,青青好歹是皇后,本王也无话可说!可偏偏是你辅佐他登基!一想到这个,本王就,”

他气得胸口起伏,后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林远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咂咂嘴,小声嘟囔:“大舅哥,你要是真想当皇帝,其实让你来当也可以嘛,我和沁儿肯定没意见,可问题是你连个子嗣都没有,不管你是岐王还是皇帝,最后都要传给我嘛。”

……

“啪啪啪!”

后花园里响起了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鞭挞声。可怜的林远又一次被吊在了那棵倒霉的老槐树上,李茂贞手持马鞭,毫不留情地抽打着,任凭林远如何哀嚎求饶,手下也没有半分容情。

“王兄!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

女帝闻讯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又气又急,连忙上前拉住李茂贞挥鞭的手臂,

“打坏了他的身子,你让我怎么办?!”

李茂贞看到妹妹,胸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恨恨地扔下鞭子,指着树上龇牙咧嘴的林远骂道:“这个畜牲!本王真想打死他清静!”

“好了好了,王兄,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女帝一边安抚着暴怒的兄长,一边示意侍从赶紧把林远放下来。

寝殿内,林远赤裸着上身,趴在柔软的床榻上,背上纵横交错着几道新鲜的血痕。女帝坐在床边,手中拿着清凉的膏药,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着,眼中满是心疼。

“王兄下手也太重了。”

她轻声埋怨,

“但他心里其实也是气不过。”

女帝叹了口气,一边轻柔地上药,一边缓缓道:“他啊,这一生从一个普通兵卒,一步步爬到岐王的位子上,当年也是与李克用、朱温他们逐鹿中原的枭雄。可到头来,被袁天罡算计,困在十二峒十数年,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脱困,视若珍宝的妹妹,又被你‘骗’走了。他那一身的傲气,满腹的雄心,最后却好像都成了空。他心里憋着的那股火,无处发泄,看到你,自然就。”

“什么嘛!”

林远不服气地哼哼,

“就他那臭脾气,看谁顺眼过?不想让我碰你,他还想抱外甥?怎么嘛,让你一个人生啊?”

“贫嘴!”

女帝被他这话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手上故意用力按了一下他背上的伤痕。

“哎哟喂!疼疼疼!”

林远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求饶。女帝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柔和而认真:

“说正经的。江湖上的那些风波,长生药也好,漠北圣石也罢,你尽量不要再亲自去掺和了。朝堂之上,秦国之内,需要你操心的事情还少吗?”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和期待:

“若是再过几年,我这身子,可就真不如现在了。趁着如今你我身子都调理得不错,有些事也该抓紧一些了。”

林远闻言,猛地转过头,看向女帝那微带红晕的侧脸,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之前的疼痛和委屈仿佛瞬间烟消云散。

“好啊!”

他咧嘴一笑,忽然一个翻身,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是刚挨过鞭子的人,瞬间将女帝压在了身下,目光灼灼,

“这可是你说的,抓紧时间!”

“你……你这人!伤还没好呢。”

女帝惊呼一声,象征性地推拒了两下,却很快便融化在他炽热的体温和不容拒绝的气息之中。

红烛摇曳,帐幔低垂,又是一室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