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去找他们（2/2）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在地上投下清晰的影子。她的步伐坚定而沉稳。

几人看着施苒的背影皆沉默不语，大殿内的凝重气氛也始终未完全消散。施苒自行凝结监察印记的举动，虽暂时化解了危机，却也像一根刺，悬在关心她的人心中。

凌霄心头一跳，几步追上施苒“苒苒，那印记……”他眉宇间忧色未褪。自行凝结，意味着与自身道基相连，若联盟那边稍有异动，或者施苒自身修行出现差池，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施苒回以安抚的眼神：“师尊放心，印记以我自身道则为基，除非我道基崩毁，否则印记不会轻易示警。反之，若我真到了失控边缘，印记消散，也是给联盟、给宗门一个预警，免得酿成大祸。”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而且……借此机会，我也能更清晰地感知自身道则的细微变化，算是一种另类的修行。”

她将风险化为磨砺，这份心性让凌霄既心疼又欣慰。他知道，她已经真正成长起来，拥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与魄力。

“你心中有数便好。”凌霄最终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他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似是欣慰又似彷徨，施苒成长的太快，快到他都要跟不上她的脚步了，总以为自己还能保护她，可这一次，他竟自我怀疑起来。

施苒寻到了自己的道，那他的呢？

慕沧溟冷冽的声音自二人身后响起，打断凌霄的自我审视：“司徒浩虽暂时退去，但天机阁和联盟内部某些人不会轻易罢休。你闭关期间，宗门会加强戒备。你只需专注自身，外界的风雨，自有我们替你挡下。”

“多谢慕师叔。”施苒真心感激。天璇宗上下对她的维护，是她能安心前行的重要基石。

她知道，未来的路绝不会平坦。联盟的监察只是暂时，暗处的窥伺不会停止，体内的力量更需要她耗费无尽心力去探索和掌控。

但，那又如何？

她已自寂灭中归来，于魔意中持心，携涅盘而前行。

体内的三元力量在缓缓运转，寂灭道则让她看透表象，魔意赋予她侵蚀与变化的诡谲，涅盘之火则提供着永不熄灭的生机与动力。

她总会，逆风飞翔的！

施苒冲着凌霄笑了笑，转身离去。

回到冰心洞深处，施苒并未立刻开始深度闭关。她需要时间消化苏醒后的种种，适应这具焕然一新的身躯和体内汹涌却又驯顺的力量。她盘膝而坐，神识内敛，仔细审视着丹田紫府。

原本的气海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般的景象。中心处，是一簇稳定燃烧的月白色火苗，那是被初步炼化的苍穹之炎（寂灭之炎），散发着终焉与冰冷的气息，但其核心一点金芒（涅盘生机）却让它不再纯粹是毁灭。围绕着这簇核心火焰的，是如同星云般旋转的暗金色雾气，那是被寂灭之意约束、又被涅盘之火净化的精纯魔意，不再狂躁，反而带上了一种深邃的诡变之力。三者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循环，彼此制衡，又彼此滋养。

她的经脉骨骼，也在这三种力量的冲刷下，变得愈发坚韧，隐隐泛着玉质的光泽，其上烙印着细微难言的大道纹路。

“寂灭、魔意、涅盘……生死、终始、清浊……我的道，该走向何方？”施苒陷入沉思。传统的修仙境界划分，对她而言似乎已不再完全适用。她需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施苒沉浸在道的感悟中，不断尝试调动、组合体内的三种力量。她发现，偏向寂灭道则时，她的灵力会变得极具侵蚀性与终结性，甚至能引动对手体内的“衰亡”之气；偏向魔意时，则诡谲多变，擅长迷惑心神、侵蚀灵力防护；而涅盘之火，不仅是维持平衡的基石，更赋予了她强大的恢复能力与一股沛然的生命之力，可用于疗伤，亦可用于对抗日渐侵蚀的寂灭之意。

这并非简单的三元合一，而是孕育着无限可能的混沌雏形。

山中无岁月，就在施苒初步梳理完自身力量，准备开始第一次深度闭关冲击更高层次时，一道传讯符箓穿透冰心洞的禁制，轻飘飘地落在她身前。

是凌霄的传讯。

施苒神识探入，面色微微一凝。讯息内容是关于顾玉笙和梅若雪的。

当初为了找到五方仙宝，他们几人分道扬镳，顾玉笙和梅若雪游历人间至今未回。凌霄一直有派人留意他们的动向，最近一次传回的消息却有些令人不安。

据安插在南疆的暗桩回报，约半年前，有人曾在南疆边缘的“瘴雨林”见过顾、梅二人，他们似乎在与一伙身份不明的修士交手，之后便彻底失去了踪迹。南疆之地，巫蛊之术盛行，环境险恶，更有诸多上古遗留的秘境险地，凶险异常。最近，南疆一带更是不太平，隐约有暗流涌动，似乎与某个沉寂已久的邪派势力死灰复燃有关。

“顾玉笙……梅若雪……”施苒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顾玉笙她倒没什么感觉，梅若雪虽然对她时好时坏，但初时两人也十分要好，更何况两人更是因她之事才深入险境。如今她初步稳定，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理。

她沉吟片刻，起身走出静修的石室。

紫宸峰上，凌霄见施苒出关，并不意外，显然猜到了她的来意。

“你要去南疆？”凌霄直接问道。

施苒点头：“师尊，师姐她…终是因我之事才身陷险境，如今他们下落不明，我亦无法安心闭关。况且，我如今力量初成，正需实战磨砺，南疆险地，或可助我更快掌握自身所学。”

凌霄看着施苒坚定的目光，知她心意已决，劝阻无用。他沉吟道：“你如今状态特殊，联盟虽暂时罢手，但暗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此行需万分小心，非必要，尽量不要暴露身份和全部实力。”

“我明白。”

“南疆巫族，与我等修仙宗门素来交往不深，其术法诡异，防不胜防。你体内力量虽强，却也不可大意。”凌霄取出两枚玉简和一枚令牌递给施苒，“这枚玉简是宗门收集的关于南疆地理、势力、以及巫蛊之术的记载，你仔细研读。这枚令牌是宗门信物，在某些时候或可起到作用。另一枚玉简，是暗桩最后传回信息的地点以及关于那伙不明修士的零星描述。”

“多谢师尊。”施苒接过，心中暖流涌动。

“去吧，这一次，我就不陪你了，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若有危险，立刻传讯回我，关山万里，我必寻你。”凌霄看着她，眼中的情思如海浪般汹涌，但他很快转身，不让施苒看见“记住，浮梦宗…还有我是你永远的后盾。”

施苒笑了笑，手指眷恋的摸了摸凌霄的影子，最终心内一叹，不再多言，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天璇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