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叉验证:线索闭合(1/2)

夜色是罪恶的遮羞布,也是恐惧的放大器。

在四环路紧急停车带那冰冷的柏油马路上,被称作 “峰哥” 的平头男人,正经历着他二十年灰色生涯中最漫长也最绝望的一分钟。

那只砸碎了车窗的、如同烙铁般滚烫的拳头已经收了回去。但那种骨头被碾碎、灵魂被洞穿的恐怖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在他的每一根神经末梢上疯狂地蔓延。他僵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车外,那个魔神般的身影,已经将他的同伴 ——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像扔一个破麻袋一样扔在了地上。

“啊 ——!”

黄毛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刚想挣扎着爬起来,一只巨大的、穿着军用作战靴的脚,已经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小腿上。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断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地响起。

黄毛的呻吟瞬间变成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但那惨嚎只持续了半秒,就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死死地捂住了嘴。

“嘘……”

石磊蹲下身,那张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 “和善” 的微笑。他的声音如同闷雷,却又带着一种哄孩子般的诡异温柔:“别叫,会吵到别人睡觉的。我们来玩个问答游戏好不好?你回答问题,我给你糖吃。你要是撒谎,或者不说话……” 他顿了顿,另一只手拿起了那柄沉重的消防斧,在黄毛那张惨白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我就用这个帮你把另一条腿也修剪一下。你看多公平。”

那冰冷的、带着金属腥气的斧面贴在脸颊上的触感,瞬间击溃了黄毛所有的心理防线。他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地狱恶鬼般的男人,只能惊恐地拼命点头。

“很好,是个乖孩子。” 石磊满意地笑了笑,“第一个问题,谁雇的你们?”

黄毛的嘴被捂着,只能发出 “呜呜” 的声音。

石磊松开了手。

“是…… 是‘宏发集团’的赵公子!赵宏发!” 黄毛几乎是吼出来的,生怕说慢了一秒,那柄斧子就会落在自己身上,“他…… 他一直在追苏家二小姐苏婉,但苏小姐一直不理他。他听说苏小姐最近跟一个叫‘叶玄’的男人走得很近,就…… 就让我们跟拍,想找点黑料搞臭那个姓叶的!”

“宏发集团?赵宏发?” 石磊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个名字他没听过,显然不是什么需要他记住的大人物。

他站起身,走向了还僵在车里的峰哥。

“他说的是真的吗?” 石磊的声音恢复了冰冷。

峰哥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看着地上已经疼得快要昏死过去的同伴,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是…… 是真的!” 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大哥,好汉,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不知道那是叶…… 是您的人!我们就是拿钱办事的混子,您…… 您高抬贵手,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放了你们?” 石磊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当然。我一向说话算话。”

他说着,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峰哥的胳膊。

“啊!” 峰哥发出一声惨叫,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液压钳夹住,骨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 “咯咯” 声。

“我只打断他的腿,所以也只打断你的胳膊。你看,我多公平。” 石磊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咔嚓!”

又是一声骨裂的脆响。

峰哥的身体软了下来,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石磊松开手,像扔垃圾一样将他扔回了副驾驶座上。他拿出手机,对着两人的脸,以及那辆凯美瑞的车牌拍了张照片,然后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毒蛇,是我。”

“效率不错嘛,我的蛮牛。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玩上十分钟。” 毒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两只小虾米,不值得浪费时间。” 石磊看了一眼地上那两个已经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人,冷声说道,“雇主是‘宏发集团’的赵宏发,目标是苏婉。和我们的主线任务没有关系,属于私人恩怨。照片我发给你了。”

“收到。‘宏发集团’,一家做房地产的暴发户。赵宏发,典型的纨绔子弟。评估等级:垃圾。处理建议: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安静一点。” 毒蛇的声音如同宣判。

“怎么让他安静?” 石磊问道。

“很简单。把他所有的黑料,包括但不限于偷税漏税、行贿、暴力拆迁,以及他电脑里那些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的小视频,打包一份匿名发送到纪委和税务总局的公开邮箱里。顺便再把他公司的服务器格式化一遍。我保证,从明天太阳升起开始,他就没有时间再去骚扰任何人了。”

“这个我喜欢。” 石磊笑了,“那这两个人呢?”

“扔在原地。救护车和警察,我会在十分钟后‘匿名’呼叫。他们的口供会非常‘识趣’地变成一场普通的、因为驾驶不慎而引发的单方面交通事故。利盾安保公司也会在明天早上收到一份让他们永生难忘的‘警告’。这件事,到此为止。”

“明白。”

石磊挂断电话,最后看了一眼那两个在地上痛苦呻吟的 “垃圾”,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转身上了车,那辆黑色的猛禽再次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融入夜色的巨兽,消失在了车流之中。

对于 “地狱火” 而言,这甚至算不上一次任务。

只是一次随手清理路边垃圾的行动。

第二天清晨。

与昨夜那场发生在冰冷高速公路上的暴力事件截然不同,通州区这家名为 “夕阳红” 的养老院里,正洋溢着一片祥和而温暖的氛围。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在窗明几净的活动大厅里。几位老人正在打着太极,动作缓慢而舒展;另一些则围坐在一起,或下棋,或读报,或只是聊着家长里短。

一个穿着白色志愿者马甲、梳着马尾辫、脸上带着亲切笑容的年轻女孩,正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在花园里慢慢地散着步。

女孩自然是换了一副面孔的 “幻狐” 白薇薇。

而轮椅上的老太太,就是她的目标 —— 林家最后的老仆王妈。

“王奶奶,今天天气真好,您看这月季花开得多漂亮。” 白薇薇的声音甜美而充满阳光,足以融化任何一颗冰冷的心。她此刻的身份,是一名来自社区大学的热心公益的青年志愿者,名叫林晓月。

“是啊…… 好……” 王妈的声音有些浑浊,带着一丝老年人特有的迟缓。她的眼神也有些涣散,似乎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十八年前,林家轰然倒塌。作为在林家伺候了一辈子的老仆人,王妈虽然没有参与任何违法犯罪,但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被遣散后,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后来被远房亲戚送到了这家养老院,一住就是十几年。

白薇薇已经用 “志愿者” 的身份在这里陪伴了她三天。

她帮她打饭、喂她吃药、推她散步、给她读报纸。她用极致的耐心和温暖,一点一点地敲开了这位封闭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人的心防。

“晓月啊……” 王妈突然开口,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白薇薇,似乎有了一丝焦距,“你…… 也姓林?”

“是啊,王奶奶。” 白薇薇笑着回答,“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呢。”

“林……” 王妈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姓氏,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怀念,有恐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 怨恨。

“我们家…… 以前也姓林。” 她缓缓地说道,“好大的一个家啊…… 那院子比这个养老院还大上十倍。院子里的树,都是从南方运来的金丝楠木,一棵就顶你们年轻人一套房……”

白薇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她知道,鱼儿上钩了。

“我从十八岁就进了林家,伺候老太爷。后来伺候老爷,再后来伺候大少爷…… 一辈子啊,就耗在那个家里了。”

“他们对您一定很好吧?” 白薇薇用一种天真的语气问道。

“好?” 王妈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像是哭又像是笑的弧度,“他们对自己的狗都比对我们这些下人好。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会说话的工具。摔碎一个碗,就要挨一顿打;大少爷心情不好,就能随手把滚烫的茶泼在你的脸上……”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那段被尘封的、充满了屈辱的记忆,似乎又重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 后来他们家……” 白薇薇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话题。

“报应!都是报应啊!” 王妈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她那干枯的手死死地抓住了轮椅的扶手,“那天就跟天塌了一样!外面来了好多好多穿制服的人,把家里所有人都带走了。老爷当场就气得中了风,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大太太平时那么威风的一个人,吓得跟滩烂泥一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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