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问题之前（1/2）

柯凡盯着屏幕上如心跳般闪烁的绿色数据流，食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悬在键盘上方的手影被实验室冷光切割成锋利的几何形状。三天未刮的胡茬里夹杂着几根早生的白发，眼下青黑如泼墨，映得虹膜里的血丝格外刺目——他已经在这台粒子对撞机前守了47个小时，而屏幕上跳动的异常量子纠缠图谱，正像某种不属于这个维度的生命体，在数据海洋里游弋出违背物理法则的轨迹。

又熬通宵了？艾丽西亚的声音裹着星巴克拿铁的焦香飘来，红色马尾扫过肩头时带起一缕橘子味的发香。她将纸杯轻轻放在柯凡肘边，杯壁凝着的水珠在金属桌面上洇出不规则的椭圆，像极了他们昨天讨论的虫洞模型。第几次模拟了？她的目光掠过屏幕，瞳孔突然收缩——那些本该两两对应的粒子纠缠曲线，此刻正以诡异的三角结构共振，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第三者共舞。

柯凡灌下一口咖啡，滚烫的液体灼烧着喉管，却抵不过后颈的寒意：第十七次。他调出三维波形图，粒子运动轨迹在全息投影中织成莫比乌斯环般的死结，按照标准模型，这些质子对撞后应该产生稳定的玻色子流，但现在...它们在和空无一物的时空发生纠缠。他的指尖划过投影，那些曲线突然剧烈震颤，仿佛被惊扰的蜂巢，就像有人在另一个频率上敲击现实的琴键。

艾丽西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沿：你记得去年在cern看到的超弦理论沙盘吗？如果膜宇宙真的存在...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空调的嗡鸣在寂静中化作某种深海生物的呜咽。柯凡知道她在想什么——十年前，正是他们共同发表的《十维空间膜共振假说》，为今天的实验奠定了理论基础，而此刻，那些曾被视为纯粹数学游戏的公式，正在现实中撕开一道危险的裂缝。

一周后的项目汇报会上，柯凡的白衬衫领口洇着月牙形的汗渍，投影仪的冷光将他的影子钉在会议室后墙，像一幅正在融化的达利画作。过去72小时，跨维度纠缠强度提升了217%。他调出最新的引力波监测图，曲线正在向失控的指数增长滑落，如果把宇宙视为叠放的玻璃板，现在两块玻璃之间的水汽正在凝结成冰——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宏观重叠随时可能发生。

赵主任的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具体表现？

首先是量子隧穿效应的宏观化。柯凡调出东京大学今早传来的异常报告，昨天凌晨，一台微波炉突然出现在伦敦地铁隧道，而它本应在2019年被报废。他点开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金属外壳的微波炉悬浮在铁轨上方，表面凝结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冰霜，更严重的是...他切换到光谱分析图，氢原子谱线出现诡异的双峰，精细结构常数正在波动，误差超过十亿分之五。

会议室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安全主管李将军的指节敲打着桌面，迷彩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军表：这种级别的物理常数异动，足以让核武器的链式反应失控。他的目光扫过柯凡，像审视一个移动的污染源，从现在起，所有数据加密传输，实验区域实施电磁屏蔽。

但我们需要更多算力！艾丽西亚突然起身，红发在灯光下泛着铜锈色的光泽，马克·罗森的十一维建模算法能解析这些异常波动，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