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星星上的花（1/2）

这是一场播种...艾丽西亚的声音充满绝望，他们把每个文明都变成了跨维度的种子，当我们打开虫洞时，其实是在给自己的坟墓插旗。柯凡看着手中的数据板，从未来带回的日志在这一刻终于完全解析，最后一段文字在血色背景中燃烧：收割者不需要毁灭我们，他们只需要让我们永远在恐惧与好奇中循环，直到所有宇宙都成为他们的牧场。

马克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濒临崩溃的疯狂：你们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们用来关闭通道的反物质炸弹，其实是他们教我们制造的。他指向墙上的警示标识，那个代表量子危险的三叶草符号，与未来废墟中收割者母舰的纹路完全一致。

当李将军的本体冲破天花板时，柯凡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那是由数万具人类尸体的残骸熔铸而成的王座，每条脊椎骨都在发出哀鸣，每只眼球都在向不同的维度张望。艾丽西亚将最后一枚emp手雷塞进它的位置，在强光闪烁的瞬间，她看到了李将军作为人类的最后记忆：一个年轻的宇航员在月球表面摔倒，黑色黏液从陨石坑中渗出，温柔地爬上他的脚踝

爆炸的气浪将三人掀飞的瞬间，柯凡的手指触到了数据板的紧急发送键。他不知道艾丽西亚预设的安全屋坐标指向哪里，也不知道接收数据的人是否存在于这个宇宙，但他想起了未来那个濒死的自己眼中的决绝——有些警告注定无法被听见，但有些抗争，本身就是意义。

研究所的地下结构开始塌陷，黑色漩涡在重力崩塌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高频声波。柯凡抱着数据板蜷缩在废墟中，听着马克用南非语哼唱的摇篮曲，看着艾丽西亚发间的灰尘被爆炸气流吹成星轨的形状。他突然明白，人类的勇气从来不是来自必胜的信念，而是明知结局却依然选择点燃火种的倔强。

当救援队伍在黎明前的废墟中发现他们时，柯凡掌心的银链吊坠已经碎成齑粉，唯有数据板的存储芯片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光。远处的医院楼顶，一群候鸟正排成人字形飞过，它们的翅膀在量子场中划出微弱的涟漪——某个平行宇宙的科学家，此刻正在为这异常的信号兴奋不已。

而在坍塌的研究所深处，一枚黑色晶体正随着地下水脉缓缓移动。它表面的黏液层下，林博士的军事条形码正在缓慢重组，每个像素都在等待下一次文明的好奇心将它唤醒。毕竟，收割者的耐心，比任何恒星都要长久。

医疗舱的无菌灯将柯凡的瞳孔照成灰蓝色，艾丽西亚握着他的手，指甲无意识地抠进他腕骨的凹陷处。监测仪显示，他体内的黑色纹路正以每天0.03毫米的速度向心脏蔓延，与月球暗面采集的黏液样本生长速率完全同步。

最新的纳米机器人只能延缓扩散。马克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南极科考站的风雪杂音，但你们看过今天的太阳活动报告吗？日冕物质抛射的频率出现了量子化特征...

艾丽西亚打断他：别说了。柯凡需要休息。她关掉通话，转头时发梢扫过他手背，橘子味洗发水混着消毒水的气味，突然让柯凡想起第一次打开量子窗口的那个清晨。

其实不用骗我。柯凡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我能感觉到它们在脑子里蠕动，像有无数条蛇在啃食神经。他望向窗外，曼哈顿的天际线被新升起的量子防御塔切割成几何图形，那些闪着蓝光的棱柱体，正是用林博士的能量电池残骸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