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1/2）

陡峭的岩壁上渗着潮湿的凉意，碎石在脚下不时滚落。

阿楚扯了扯被荆棘勾住的外套下摆，指尖摸到一片黏糊糊的苔藓。

晏辰正踮脚往峡谷深处望，腰间挂着的不锈钢保温杯随着动作晃悠，里面的冰镇可乐发出细碎的气泡声。

\听着没，刀剑撞得跟拆家似的。\阿楚侧耳听着前方传来的铿锵声，突然拍了下手，\这动静，九成九是光明顶内讧现场。\

晏辰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看来咱们赶的是早集，张无忌还没来得及上演英雄救美。\

他伸手帮阿楚摘去发间的草屑，指腹不经意擦过她耳垂，引得对方挑眉。

\怎么，想提前给未来教主送份见面礼？\阿楚歪头躲开他的手，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我这儿倒有包昨天没吃完的鱼豆腐，就是不知道明教圣使们吃不吃辣。\

两人顺着石阶往下走，刚绕过一块巨大的岩石，就见一群穿着破烂袈裟的和尚正围着个青衣少女。

周芷若被倚天剑的剑气逼得连连后退，脸色发白，手里的长剑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灭绝师太站在石阶顶端，手里的铁鞭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

\魔教妖人，纳命来！\老尼的声音比山风还要凛冽。

阿楚突然捂住嘴，肩膀抖得像筛糠。

\我的天，经典台词打卡成功。\她拽了拽晏辰的袖子，\快，给我跟灭绝师太合个影，回去能吹一年。\

晏辰刚掏出手机，就见倚天剑突然转向，剑尖直指周芷若的咽喉。

\等会儿！\阿楚一个箭步冲出去，张开双臂挡在周芷若面前。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灭绝师太的铁鞭停在半空，眉头拧成了疙瘩。

周芷若眨巴着大眼睛，看看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又看看对方身上那件印着卡通猫咪的t恤。

\你是何人？\灭绝师太的声音里裹着冰碴子。

阿楚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

\师太息怒，这中间有误会。\她指了指周芷若，又指了指周围的明教教徒，\其实这位妹妹是被胁迫的，她跟魔教没半毛钱关系。\

晏辰慢悠悠跟上来，很自然地往阿楚身边一站，对着灭绝师太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我们是路过的驴友，恰好撞见这场面。\他推了推眼镜，\据我观察，这位周姑娘眼神清澈，印堂发亮，一看就是良家女子，不像作恶多端的魔头。\

灭绝师太的铁鞭\啪\地砸在地上，火星溅起半尺高。

\胡说八道！\她怒视着突然出现的两个怪人，\魔教妖女惯用的就是这种伪装伎俩，你们莫不是他们的同党？\

阿楚突然捂住肚子笑起来。

\师太您看我这穿着，像是混魔教的吗？\她拽了拽自己的破洞牛仔裤，\再说了，您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带兵器了？\

这话刚说完，晏辰腰间的保温杯突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可乐混着冰块滚出来，在石板上冒着白气。

一个明教教徒突然尖叫起来。

\是妖法！他们会用冰块攻击！\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人举着刀剑就要冲上来。

阿楚赶紧把保温杯捡起来，盖子拧紧。

\误会，纯属物理现象！\她举起杯子晃了晃，\这叫冰镇饮料，现代工艺，不是什么妖法。\

周芷若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多谢二位仗义执言，只是此事与你们无关。\她咬着唇，长剑重新握紧，\弟子甘愿领受师命。\

晏辰突然\嘶\了一声。

\妹妹你这就不懂了，\他往前走了两步，刻意压低声音，\你师父这是给你挖坑呢，今天你要是真杀了人，往后可有得后悔。\

灭绝师太的铁鞭突然横扫过来。

晏辰早有准备，拉着阿楚往旁边一躲，铁鞭擦着他们的衣角过去，砸在身后的石壁上，震得碎石纷飞。

\放肆！\老尼气得浑身发抖，\竟敢挑拨离间！\

阿楚突然对着人群大喊。

\都别动手！我知道金毛狮王在哪！\

这话像颗炸雷，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远处正在厮杀的人都停了动作，纷纷往这边张望。

灭绝师太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你说什么？\

阿楚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语调。

\我说，谢逊现在在冰火岛，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呢。\她摊开手，\你们就算把光明顶翻过来，也找不着屠龙刀的影子。\

人群里发出一阵抽气声。

有人窃窃私语，说这两个怪人怎么知道谢逊的下落。

晏辰突然搂住阿楚的腰，在她耳边低语。

\玩脱了吧，现在怎么办？\

阿楚回肘撞了他一下，脸上却笑得灿烂。

\凉拌。\她转向灭绝师太，\师太您看，大家都是为了屠龙刀来的，不如坐下来喝杯可乐，好好聊聊？\

灭绝师太的铁鞭再次扬起。

这次却没能落下。

一道青影如同闪电般掠过，张无忌已经挡在了两人面前。

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脸上还带着几道血痕，眼神却亮得惊人。

\前辈请息怒。\他对着灭绝师太拱手，\这两位朋友并无恶意。\

阿楚眼睛突然亮了。

\哎呀，正主终于来了！\她甩开晏辰的手，几步跑到张无忌面前，\帅哥你好，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张无忌被问得一愣，挠了挠头。

\姑娘说什么？\

晏辰跟过来，不动声色地把阿楚拉到身后。

\我这位朋友脑子不太好使，张公子别介意。\他对着张无忌笑了笑，\我们只是想提醒你，待会儿打起来记得护住后背，崆峒派的七伤拳阴得很。\

张无忌的眉头皱了起来。

\阁下认识我？\

\何止认识。\阿楚探出头来，冲他挤眉弄眼，\我们还知道你跟赵敏那姑娘有段孽缘，跟周芷若......\

话没说完就被晏辰捂住了嘴。

\小孩子家胡言乱语。\晏辰对着众人赔笑，\我们这就走，不打扰各位英雄论剑。\

他拖着还在挣扎的阿楚往石阶下走，身后传来灭绝师太的怒喝。

\抓住他们！定是魔教派来的奸细！\

无数脚步声从身后追来。

晏辰突然抱起阿楚，脚尖在岩壁上一点，借力往前跃出数丈。

阿楚在他怀里笑得直不起腰。

\你看你，好好的解释机会被你搞成了大型追杀现场。\

晏辰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笑意。

\总比被当成奸细砍成八段强。\他轻巧地避开飞射而来的暗器，\再说，剧情不就是这么发展的吗？\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山道尽头。

身后，光明顶上的厮杀声再次响起，与原着里的轨迹别无二致。

溪水潺潺流过青石，水面倒映着岸边的桃树。

阿楚蹲在溪边，把冰镇可乐倒进树叶卷成的杯子里，看着气泡一个个炸开。

晏辰靠在桃树上，手里把玩着片刚摘的叶子，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茅屋上。

\确定是这儿？\阿楚仰头喝了口可乐，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门口挂着的药篓子，还有屋顶那堆晒干的草药。\晏辰弹了弹叶子，\除了蝴蝶谷，哪儿还有这么专业的配置。\

阿楚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

\那还等什么，进去见胡青牛啊。\她往茅屋走去，突然又停住脚步，\话说，咱们要不要先乔装打扮一下？上次在光明顶闹的动静可不小。\

晏辰从背包里翻出两件粗布衣裳。

\早有准备。\他扬了扬手里的衣服，\快换上，别让神医把咱们当成求医的，那老小子脾气怪得很。\

两人换好衣服，刚走到茅屋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我都说了我不治！\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怒气，\要治找你那妖女师父去！\

接着是女子的啜泣声，柔弱得像风中的柳絮。

阿楚挑了挑眉，冲晏辰使了个眼色。

\听这动静，是纪晓芙带着杨不悔来了。\

晏辰轻轻推开门，两人猫着腰溜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胡青牛正背对着门口，对着床边的女子吹胡子瞪眼。

纪晓芙坐在床沿，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是年幼的杨不悔，脸上挂着泪珠，抽噎不止。

\胡先生，求您发发慈悲。\纪晓芙的声音带着哭腔，\孩子烧得厉害，再拖下去会出人命的。\

胡青牛猛地转过身，看见突然出现的两个人，顿时愣住了。

\你们是谁？\他打量着阿楚和晏辰，眼神里满是警惕，\我蝴蝶谷可不接待来路不明的人。\

阿楚笑眯眯地走上前，手里还捧着那半杯可乐。

\胡神医别紧张，我们就是路过，想讨碗水喝。\她把树叶杯递过去，\顺便给您尝尝这个，比您泡的药茶带劲多了。\

胡青牛的目光落在冒泡的液体上，眉头皱得更紧。

\这是什么东西？\

\碳酸饮料。\晏辰接口道，走到床边看了看杨不悔的脸色，\孩子是中了玄冥神掌吧？您要是不方便出手，我这儿倒有个偏方。\

胡青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死死盯着晏辰，\难道你们是玄冥二老的人？\

纪晓芙也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阿楚赶紧摆手。

\误会，天大的误会！\她指了指晏辰，\这货就是书看得多，知道些江湖秘闻。您想啊，能让孩子发这么厉害的寒毒，除了玄冥神掌还有啥？\

晏辰从背包里掏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

\这是阿司匹林，退烧效果杠杠的。\他把药片递给纪晓芙，\虽然治不了根，但能让孩子舒服点。\

纪晓芙犹豫地看着药片，又看看胡青牛。

胡青牛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片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

\这是什么丹药？老夫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这种制式。\

\不是丹药，是西药。\阿楚解释道，\用化学方法做出来的，比你们这熬的汤药见效快。\

\化学方法？\胡青牛显然没听懂，\莫不是什么旁门左道的炼药术？\

晏辰突然笑了。

\您就当是吧。\他示意纪晓芙赶紧给孩子服药，\反正死不了人，总比看着孩子烧糊涂强。\

纪晓芙咬了咬牙，把药片化在温水里，一点点喂给杨不悔。

没过多久，杨不悔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潮红也退了些。

纪晓芙长长舒了口气，对着晏辰和阿楚拱手。

\多谢二位仗义相助。\

胡青牛却还是一脸怀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玄冥神掌如此了解？\

阿楚突然凑近他，神秘兮兮地说：\实不相瞒，我们是从未来穿过来的。\

胡青牛的眼睛瞪得溜圆。

\未来？\

\对啊。\阿楚点头，\在我们那儿，您的事迹都写进书里了，什么'见死不救'，什么'医仙'称号，那叫一个家喻户晓。\

晏辰轻咳一声，把阿楚拉到身后。

\她又在胡说八道了。\他对着胡青牛笑了笑，\我们只是对江湖传闻比较感兴趣，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他话锋一转，看向纪晓芙。

\纪姑娘，恕我直言，您还是赶紧带着孩子离开吧。\晏辰的语气变得严肃，\灭绝师太很快就会找过来，到时候......\

纪晓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师......师父？\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抓住晏辰的衣袖，\您说的是真的？\

\比珍珠还真。\阿楚抢着说，\到时候她会逼你杀杨逍，你不肯，她就一掌拍在你心口，啧啧，想想都疼。\

胡青牛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晏辰叹了口气。

\不想干什么，就是看不惯好人遭罪。\他帮纪晓芙收拾好包袱，\赶紧走吧，往东边走，或许能避开追兵。\

纪晓芙抱着杨不悔，对着两人深深一揖。

\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灭绝师太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纪晓芙！你这个叛徒，给我出来！\

纪晓芙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抱着孩子的手开始发抖。

阿楚推了她一把。

\从后门走！\她指了指茅屋后的小路，\我们帮你拖延时间。\

纪晓芙咬了咬牙，转身往后门跑去。

胡青牛急得直跺脚。

\你们这是把祸水往我蝴蝶谷引啊！\

晏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放心，有我们在，保证您的药圃一根草都不会少。\

他拉着阿楚走到门口，正好看见灭绝师太带着一群弟子冲了过来。

老尼看到他们，眼睛顿时亮了。

\是你们两个奸细！\她的铁鞭直指两人，\快说，纪晓芙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阿楚突然指着天空大喊。

\快看！ufo！\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天空湛蓝，除了几朵白云什么都没有。

等众人回过神来，哪里还有阿楚和晏辰的身影。

茅屋的后门敞开着，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远处的密林。

灭绝师太气得铁鞭都握弯了。

\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弟子们一拥而入，将小小的蝴蝶谷翻了个底朝天。

而此时的阿楚和晏辰，正坐在密林深处的树枝上，看着远处鸡飞狗跳的场景，笑得前仰后合。

\你说纪晓芙能跑掉吗？\阿楚往嘴里扔了颗话梅，含混不清地问。

晏辰搂住她的腰，防止她从树上滑下去。

\剧情要是那么容易改，咱们早就成救世主了。\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发烫，\不过，能让灭绝老尼多跑点路，也算没白来。\

远处传来弟子们失望的呼喊，显然是没找到人。

阿楚靠在晏辰怀里，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金红色。

\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多管闲事？\

晏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管他呢。\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乐子。\

晚风拂过树梢，带着淡淡的药香，将两人的低语吹散在暮色里。

湖水绿得像一块巨大的翡翠，岸边的柳树垂着长长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曳。

阿楚趴在画舫的栏杆上，看着水里游弋的锦鲤，手里抛着颗花生。

\我说，咱们真要跟赵敏这姑娘打交道？\她把花生扔进嘴里，咔嚓咔嚓嚼着，\这主儿心眼多着呢，别被她卖了还帮着数钱。\

晏辰坐在旁边的躺椅上，手里拿着本从现代带来的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放心，论忽悠人，咱们俩加起来能抵她一个加强连。\他翻过一页，目光却没离开书本，\再说，能亲眼见见这位敢爱敢恨的郡主娘娘，不是挺好的？\

阿楚转过身，双手撑在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哟，这是动春心了？\她俯身靠近，吐气如兰，\比起赵敏，我难道不更有魅力？\

晏辰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喉结动了动。

\你这叫犯规。\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在这儿耍这套，就不怕被人看见？\

阿楚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手指划过他的胸口。

\看见又怎样？\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反正咱们俩的关系，早就超越普通朋友了吧？\

晏辰的手突然收紧，在她耳边低语。

\再闹下去，我可不保证会做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温热的气息吹在耳廓，让阿楚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画舫突然晃动了一下。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娇俏。

\不知船上是哪位贵客，小女子冒昧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