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眼藏戾气,怕是心魔缠身!(1/2)

晚炊时分,细密的雨丝织成了浅灰色的纱幔,轻飘飘地笼罩着灯火初上的七侠镇。

同福客栈里蒸腾着饭菜的香暖湿气,白展堂正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抹布蹭着光可鉴人的桌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佟湘玉则对着一本流水账簿核对着开销,噼啪作响的算盘珠子声混在李大嘴灶膛里柴火的噼啪声中,竟也有几分说不出的温馨。

阿楚正举着手机支架,绕着大堂缓慢移动,晏辰则笑盈盈地凑在她身边,时不时对着镜头做个鬼脸。

“宝宝们看好了哈,”阿楚对着直播间,声音带着点撒娇的甜,“这就是咱们七侠镇顶流打卡地——同福客栈的日常烟火气,就问你们馋不馋大嘴哥的红烧肉?弹幕扣一波想吃,让大嘴哥瞅瞅他的人气!” 她调皮地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晏辰的腰。

晏辰立刻捧场地站直,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内个,咳咳……鉴于本台记者阿楚同志严重涉嫌以美食为饵,诱使直播间善良人民群众产生不合理食欲与消费冲动,本台必须予以严厉谴责!” 他板着脸,眼神却满是促狭,手指偷偷在阿楚耳垂上飞快地刮了一下,“当然,谴责归谴责,我今晚份的那碗肉汤,必须得加勺油泼辣子才能表达我的愤怒!”

【实名羡慕!大嘴哥的肉啊!】

【佟掌柜那算盘打的,我作业都没抄明白过。】

【小白那姿势,咋那么像我二大爷遛弯?】

【莫掌门在角落玩啥高科技呢?】

镜头适时转向角落。

莫小贝盘腿坐在地板上,正津津有味地“指点”吕青橙在平板电脑上玩一款切水果游戏,手指隔着屏幕悬空猛划:“左边!左左左!哎呦喂青橙你这手速不行啊!用力要果断!惊涛骇浪的劲儿呢!对对对!切那个大西瓜!啪!漂亮!加三分!” 她内力修为高深,带动空气都发出细微的呼呼声。

吕青柠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极具智慧感的银边小眼镜,平板屏幕上数据流一闪而过:“根据《大明未成年人电子娱乐行为规范草案》第三条第七款,连续游戏时间已达建议上限十七分钟二十六秒。青橙同学,你该起来做眼保健……唔!” 她话没说完,旁边白敬琪“唰”地抽出他心爱的银色左轮,手腕一抖,枪管精准地叼住吕青橙手里刚“切”掉的一片虚拟菠萝,手腕一甩,“咔哒”一声帅气合上弹巢,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哗擦!小爷我说过吧?这可比啥惊涛骇浪快多了!”

吕青橙立刻涨红了脸,气鼓鼓地跺脚:“白敬琪!你这叫耍赖!打游戏要讲武德!”

“嘿,生存之道,唯快不破懂不懂?” 白敬琪臭屁地吹了吹枪身。

“行咧行咧,” 郭芙蓉看不过眼,笑着过来圆场,“你俩凑一起就没个消停,赶紧帮我把这姜蒜剥了。”

“放着我来!” 祝无双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一把葱。

“哎呀无双,你就歇会儿!让俩小魔头干点活儿磨磨性子!” 龙傲天操着粤语尾音软糯的普通话,从二楼楼梯走下来,手里鼓捣着一个精致的鲁班锁,“后生仔,手指灵活是好,但练功习字更重要哇!” 他话音才歇,门口柜台后的佟湘玉把算盘“啪”地往柜台上一放。

“额滴个神啊!”她拖长了调子,“这一盘账算得我脑壳疼,早知道请青柠大侦探来算咧,又快又准!”

正当这一屋子温馨又略带混乱的烟火气蒸腾得最浓郁时,一道极其凄厉、如泣如诉、裹挟着冰冷湿气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尖锐无比地撕开了门外稠密的雨帘,直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我——冤——呐——!!!”

这声音非金非石,却带着一股锥心刺骨的悲愤与寒气,仿佛凝聚了千百年的孤寂与不甘,瞬间压过了大堂里所有的声响。

空气仿佛凝固了,雨声、人声、灶火声,一切都被这突兀的悲鸣冻结。

一股阴寒的气息,伴随着门外雨丝中更浓重的湿意,如潮水般涌了进来,连墙壁上挂着的现代led仿古壁灯,都似乎随之黯淡了几分。

灯光下,人们投在墙上的影子怪异地拉长摇曳着。

大堂中央的空气中,雨丝无端地扭曲旋转起来,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泛开涟漪。

细密的雨滴不再坠落,而是悬停、汇聚,凝结成一个朦胧而惨淡的人形轮廓。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人影逐渐清晰——她穿着一身华丽繁复但已褪色显旧、沾染大片暗红斑块的戏服,那红黑驳杂的颜色,在灯光下诡异地像是泼洒凝固的血浆。

水袖长长垂下,搭在身侧,末端浸满了更深的污渍。

乌云似的假髻虽完整,但几缕乌黑的真发湿哒哒地贴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边。

脸上妆容浓厚浮粉,唯独一双眼睛,空洞地、直勾勾地,穿透众人,仿佛在看另一个世界,那眼底深处沉积着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是极致的怨恨与绝望。

她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无形的云端,飘落下来,水袖下的双手瘦骨嶙峋,指甲盖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动作滞涩得像是生了锈的提线木偶。

她站在大堂中间,微微转动着僵硬的头颅,枯井般的眼眸最终定格在佟湘玉身上,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在磨损锈蚀的铁器:“同福客栈……收容悲苦冤魂……收不收……我金凤仙……无处可诉的……千古奇冤呐……?” 最后一个“冤”字拖得极长,尾音颤抖,如同钢丝骤然绷断时的厉啸。

“妈呀!” 佟湘玉吓得腿一软,若非旁边的白展堂眼疾手快扶住,直接就要瘫坐在地,“额滴神神神呐……这这这……”掌柜的已然语无伦次。

“鬼……鬼呀!” 邢育森一张老脸霎时失了血色,哆嗦着就往柜台底下钻,“亲娘诶!这玩意儿……这玩意儿可比东街老王家闹黄皮子邪乎百倍!吓死老子咧!” 他动作太急,“咚”一声脑门撞在柜子腿上,疼得呲牙咧嘴也顾不上了。

燕小六反应截然不同,怪叫一声“保护我七舅姥爷他三外甥女——呸!保护我邢师父!” 噌地抽出他那把总是擦得锃亮却极少有机会真砍人的官刀,双臂颤抖,一个马步扎出,刀尖直指那金凤仙,也不知是想砍鬼还是给自己壮胆,“呔!何方……何方妖孽!敢敢敢……敢在光……光线这么充足的地方现形!” 他瞄了眼头顶明晃晃的电灯,总觉得哪里逻辑不顺。

“哗擦!” 白敬琪也是倒抽一口冷气,条件反射般去掏腰间配枪,被白展堂一个精准的擒拿手摁住胳膊。

老白脸色凝重,压低声音:“别妄动!葵花点穴手对……对这东西管不管用还是两说!”

郭芙蓉和吕秀才更是瞬间靠在一起,郭芙蓉双手已下意识做出“排山倒海”的起手式,但眼神里也全是惊疑不定,不敢贸然出手。

吕秀才则习惯性地想找理论依据,嘴唇哆嗦着:“子……子曾经曰过……未知生……安知死?可……可子曰里没教……教过咋跟明显死了的人打交道啊……?”

整个大堂如同被投入冰窟,暖意瞬间抽空,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寒气和惊恐的抽气声。

阿楚的手机都差点脱手,晏辰反应极快,一把稳住支架,自己却惊得退了一步。

傻妞悄无声息地踏前半步,挡在阿楚和晏辰身前,明亮的双眼中数据流瀑布般无声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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