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废墟上的星火（2/2）

张晓辰没有打扰她们，他环顾四周。神念细致地扫描着每一寸土地。这里曾经似乎是一个广场，或者祭坛。那些石柱，或许是某种信息存储装置，或者…通讯设备？

突然，莫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猛地收回手，踉跄后退，几乎跌倒。

张晓辰瞬间出现在她身边，一股温和的造化之力渡入她体内，稳定她翻腾的精神海。

“我…我看到了…”莫莎喘息着，眼中残留着惊惧，“无数的意识…在最后一刻的恐惧、绝望、不解…它们被压缩，被撕裂…不是攻击，是…‘抹除’！一种冰冷的，绝对的，无法抗拒的力量…”

就在这时，苏月那边的仪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检测到高强度信息凝聚体！正在从石柱中溢出！能量模式…无法识别！”苏月的声音带着骇然。

只见那几根石柱上的纹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点亮，散发出幽幽的、惨绿色的光芒。光芒在空中交织，扭曲，逐渐形成了一片模糊的、不断变幻的光影。

光影中，隐约可见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无声地呐喊、哭泣。它们汇聚成一股庞大的、充满负面情绪的意识流，朝着张晓辰三人席卷而来！

那并非实质的能量攻击，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精神与信息层面的冲击！

冰冷的绝望，蚀骨的恐惧，以及文明终结时的不甘与怨恨，如同滔天巨浪，瞬间淹没了三人的感知。

苏月博士闷哼一声，仪器脱手掉落，她双手抱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显然她的科学思维难以承受这种纯粹精神层面的冲击。

莫莎虽然早有准备，但面对如此庞大而混乱的集体意识残片，她的规则亲和体质反而成了负担，让她更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份痛苦，脸色更加苍白。

张晓辰踏前一步，将苏月和莫莎护在身后。他目光沉静，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鸿蒙之气。

那混沌色的气流，并不霸道，却蕴含着包容与衍化的至高意境。它如同一个无形的护罩，将那股惨绿色的信息洪流阻挡在外。

洪流冲击在鸿蒙之气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却无法寸进。

“残存的思念体…或者说，‘信息幽灵’。”张晓辰看着那翻腾的光影，轻声道。他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这个文明最后的执念。

他并未强行驱散它们，而是尝试将一缕蕴含着“理解”与“安宁”意念的神念，缓缓探入那混乱的洪流之中。

“我们…是来自其他宇宙的访客。我们听到了你们的警告，前来寻找真相。”

混乱的洪流似乎停滞了一瞬。那些扭曲的人脸光影，齐齐转向张晓辰的方向。

无数破碎、重叠、充满杂音的信息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向张晓辰的神念。

“…逃…快逃…”

“…它们…来了…”

“…收割…周期…”

“…源初…火…”

“…管理者…监视…”

“…无法抵抗…规则层面的…抹杀…”

信息支离破碎，充满了极致的情感冲击。但张晓辰凭借其境界，勉强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语。

“收割者…是什么？”他凝聚神念，发出询问。

那信息洪流再次剧烈翻腾，所有的恐惧仿佛凝聚成了实质。

一个相对清晰的、充满终极绝望的意念，如同尖刺，传入张晓辰的脑海：

“…它们…是‘规律’…是‘现象’…是…‘死亡’本身…”

“规律…现象…死亡本身…”张晓辰咀嚼着这几个词，心中凛然。

这意味着，“收割者”可能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生命体或文明。它更像是一种宇宙级别的自然规律，或者…人为设定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