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文化撞:误解生嫌隙(1/2)

清晨的梁山还裹在淡青色的薄雾里,石板路湿滑得能映出人影。陈记者背着相机,裤脚沾了点草叶上的露水,跟在阿牛身后快步走着。他的笔记本上记着今天的采访计划,首位就是王大爷——梁山竹编手艺最老的传承人,昨天匆匆一瞥,那翻飞的竹条就让他念念不忘。

“王大爷的竹篮编得比城里的工艺品还精致,上次吴用军师给现代送的慰问品里,就有他编的竹篮,李教授说带回实验室都被抢着要。”阿牛推开王大爷家的柴门,院子里已经飘着竹屑的清香。王大爷盘腿坐在矮凳上,手里的竹条像活过来一样,绕着模具转了两圈,就有了竹篮的雏形。

“王大爷,早啊!”陈记者立刻举起相机,“咔嚓”一声拍下老人专注的侧脸。王大爷抬头笑了笑,露出豁了一颗的牙:“现代的小同志又来拍了?尽管拍,咱梁山的手艺不怕看。”他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竹条碰撞发出“噼啪”的轻响,没过多久,一个纹路细密的竹篮就快成型了。

陈记者越拍越投入,镜头从老人布满老茧的手移到竹篮的纹路,忽然皱起眉:“王大爷,您刚才那步交叉编织的动作太快了,能不能拆开重新编一遍?我想拍个完整的步骤,现代读者看了能更清楚。”他说着伸手想去碰那个半成品竹篮,指尖刚碰到竹条,就被王大爷抬手挡住了。

王大爷的手很有力,攥得陈记者指尖发疼。他把竹篮往怀里拢了拢,脸上的笑容淡了:“小同志,这竹篮编到这份上就是‘活’的了,拆开就废了,哪能说拆就拆?”他放下竹条,指了指院子角落堆着的成品竹篮,“要拍成品有的是,拆了重编不行,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手艺要一气呵成,断了就失了灵气。”

陈记者愣了愣,赶紧收回手解释:“王大爷您别误会,我不是要毁您的作品。我可以赔您一个新的竹篮钱,就是想完整记录传承过程,让更多人知道这门手艺的珍贵。”他从背包里掏出钱夹,就要往外掏钱。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话!”王大爷猛地站起身,竹凳被带得往后滑了半尺,“这不是钱的事!当年我师傅教我时,就因为我编到一半分心,把竹条弄断了,罚我饿了一天肚子。这手艺是传家宝,不是你想拆就能拆的玩物!你们现代人是不是觉得什么都能用钱买?”

阿牛赶紧挤到两人中间,一边给王大爷顺气,一边对陈记者使眼色:“王大爷,陈记者就是太想做好记录了,没别的意思。要不这样,您先歇会儿,我去拿几根新竹条,您编个小竹筐演示,慢着点来,保证能拍清楚,成不?”他说着朝陈记者摆手,示意他别再提拆竹篮的事。

王大爷哼了一声,转身坐在门槛上,闷头抽起旱烟。陈记者站在原地,心里又委屈又无奈,他掏出笔记本,在“采访注意事项”下面画了个醒目的问号——他实在没料到,一句无心的请求,会引发这么大的抵触。

这边的风波还没平息,英烈碑附近又起了争执。赵工程师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台银灰色的能量探测仪,三根金属探测针闪着冷光。老周抱着胳膊站在她对面,脸绷得像块铁板,身后围了七八个闻讯赶来的村民,个个脸色凝重。

“老周大哥,就插这三个点,深度不超过五厘米,采集完土壤样本马上拔出来,绝对不会破坏土地。”赵工程师拿起一根探测针,指着英烈碑左侧的空地,“这些数据能帮我们分析地脉能量的流动规律,以后制定保护方案才能更精准,这是为了梁山好啊。”

“为了梁山好就更不能动!”老周往前一步,挡住了赵工程师的手,“这地是英烈碑的‘护脉土’,比咱们的命还金贵。当年宋江爷在这儿立碑时就说了,护脉土不能动一锨一铲,更别说插这些金属针了!这会惊扰先辈的魂灵,要是地脉再乱了,你负得起责吗?”

赵工程师皱起眉,推了推眼镜:“老周大哥,这都是封建迷信的说法。地脉能量是一种自然现象,和所谓的‘魂灵’没有关系。我们上次用仪器检测时,能量波形很稳定,证明靠近英烈碑不会有影响,插几根针更不会破坏什么。”

“你说谁封建迷信?”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村民往前站了一步,“上次地脉危机,不是英烈魂灵护着,咱们早完了!你没看见碑上的金光吗?那就是先辈在看着咱们!你敢动护脉土,就是对先辈不敬!”

“就是!这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净干些惊扰先人的事?”“赶紧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别在这儿惹先辈生气!”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情绪越来越激动。赵工程师看着围过来的人群,手里的探测针差点掉在地上,她想解释科学检测的重要性,却被嘈杂的声音淹没了。

老周叹了口气,拍了拍赵工程师的肩膀:“赵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梁山人对英烈碑的感情,你不懂。这样吧,你先把设备收了,我去找吴用军师商量,要是他点头,我亲自帮你插针,行吗?”赵工程师看着村民们敌视的眼神,只好点点头,委屈地把探测仪装进背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做了十几年科研,还是第一次因为检测被人当成“不敬先辈的人”。

中午的交流站,气氛比往常沉闷了许多。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刚蒸好的红薯,热气腾腾的,外皮烤得焦香。阿牛拿起一个红薯,剥开皮就往嘴里送,烫得直咧嘴:“还是咱梁山的红薯甜,比现代的烤红薯好吃多了。”

李教授和陈记者也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拿起红薯。李教授吃得很香甜,还笑着说:“这红薯有小时候的味道,现代的红薯都是大棚种的,没这么浓的香味。”陈记者却有些心不在焉,咬了两口就放下了,脑子里还在想早上和王大爷的争执。

赵工程师坐在角落,从背包里掏出一包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拆开,套在手上才拿起红薯。她咬了一小口,皱着眉小声对身边的陈记者说:“用手直接抓着吃,真的不卫生。手上的细菌很容易粘在红薯上,万一引发肠胃问题就麻烦了。”

这话刚说完,旁边的阿牛就把红薯往桌上一放,声音提高了几分:“赵工程师,你这话啥意思?咱梁山的红薯洗得干干净净,用手抓着吃了几十年,老人小孩都没事,怎么到你这儿就不卫生了?”

赵工程师没想到自己的小声嘀咕会被听见,连忙解释:“我不是说红薯不干净,是手部皮肤表面难免有细菌,用手套能隔绝细菌,这是现代的卫生常识。”她举起戴着手套的手,“你看,这样既不影响吃,又更卫生,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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