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卖官（1/2）

东莱筑壁：银符裂土定三州

东莱郡府议事堂内，檀香与墨香缠绕着铜炉升腾的青烟，映得堂中十二根盘龙柱愈发沉雄。叶青云身着玄色锦袍，腰束玉带，指尖摩挲着案上一枚青铜虎符，目光扫过阶下躬身侍立的四大门阀家主，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召诸位前来，非为寻常政务，乃是要与诸位共商一桩泼天大事——筑长城，兴东莱，建不世之功！”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陷入死寂。琅琊王氏家主王彦章抬了抬花白的眉毛，眼角的皱纹拧成沟壑，他瞥了眼身旁的清河崔氏家主崔文彦，两人眼中皆藏着惊愕。胶东李氏家主李嵩年方四十，正是锐意进取之时，却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而渤海高氏家主高岳抚摸着颔下长须，目光闪烁，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叶青云早已料到众人反应，他起身走到堂中悬挂的舆图前，手指重重按在东莱郡与大夏其余诸郡接壤的边界线上：“诸位请看，东莱郡北临渤海，东接蛮族，西连济北，南邻北海。蛮族虽悍，却因我郡水师强盛、边隘严整，三年来未敢越雷池一步。真正的隐患，在于西侧济北郡的黄巾余孽，以及南侧北海郡的世家私兵——去年济北黄巾劫掠我郡边境三县，北海郡坐视不理；今年春耕，北海王氏私兵强占我郡南部良田，朝廷鞭长莫及！”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震得堂内烛火摇曳：“乱世之中，唯有自身强盛方能安身立命。秦始皇筑长城而守六合，今日我叶青云要在东莱筑壁，西拒黄巾，南防窥伺，将我郡打造成固若金汤的天府之国！”

王彦章躬身问道：“太守大人高瞻远瞩，筑城守土乃是百年大计，只是如此浩大的工程，所需人力物力不计其数，东莱郡府库……”

“府库之事，我自有计较。”叶青云打断他的话，目光锐利如刀，“今日召诸位前来，并非要向各家摊派徭役，而是要组建‘东莱盟’，共襄盛举。我意封四家为盟中四王，分别为金山王、银山王、玉山王、铁山王——谁能为筑城大业捐献的白银最多，便为金山王，可与我叶青云在盟中平起平坐，共掌东莱军政要务；次之者为银山王，掌郡中盐铁之利；再次为玉山王，掌商贸关税；最末为铁山王，掌矿场冶炼。”

这一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四大家主瞬间呼吸急促起来。他们皆是东莱郡根深蒂固的世家，富可敌国却始终被朝廷法度所缚，虽能影响地方政务，却从未有过染指军政核心的机会。如今叶青云抛出的“四王”之位，竟是一步登天的契机——金山王可与太守平起平坐，这意味着琅琊王氏若能夺魁，便能从地方世家跃升为掌控一郡命脉的实权势力！

崔文彦按捺不住心中激动，上前一步问道：“太守大人此言当真？金山王当真能与大人平起平坐，共掌军政？”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叶青云取出一枚早已备好的鎏金印玺，印文刻着“东莱盟主”四字，“待长城动工之日，我便设盟坛，与金山王歃血为盟，立下盟誓，白纸黑字，永不反悔。不仅如此，四王之后代可世袭爵位，子子孙孙皆享盟中特权，免除赋税徭役，优先出任郡中要职！”

李嵩年轻气盛，当即抚掌大笑：“好！太守大人有如此魄力，我胶东李氏愿尽绵薄之力！只是不知，这捐献白银需达多少，方能角逐金山王之位？”

“无上限，多者胜出。”叶青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十日之内，各家将捐献银两送至郡府账房登记，十日之后，当众清点，册封四王。至于筑城所需人力，我已下令征召郡中流民与闲散劳力，工钱翻倍，管吃管住，绝不亏待。四家只需出钱，其余诸事，我一力承担。”

高岳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忽然开口：“太守大人，筑城并非一日之功，若中途资金短缺，或是遭遇变故，此事如何收场？我等高家世代居于东莱，可不愿因一时冲动而招致灭门之祸。”

“高公所言甚是，虑事周全。”叶青云赞许地点点头，“我早已想好对策。其一，筑城工程分三期进行，先修西、南两侧边境城墙，再修内部关隘堡垒，最后完善防御体系，每期所需资金单独核算，各家可分期捐献，避免一次性投入过大；其二，我已上书朝廷，言明东莱郡自筹资金筑城守边，朝廷已批复同意，赐下‘便宜行事’之权，可在郡内开征临时商税，补充筑城资金；其三，我将效仿汉武帝卖官鬻爵之法，在东莱郡内开设‘捐官署’，凡捐献白银者，皆可根据数额授予相应官职，上至县尉、县丞，下至亭长、里正，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说到此处，叶青云取出一份早已拟定好的捐官名录，递给身旁的主簿，让其分发给四大家主：“诸位请看，捐银千两可任亭长，五千两可任里正，万两可任县尉，五万两可任县丞，十万两可任县令……凡捐银五十万两以上者，可入东莱盟为‘盟士’，享有参议郡政之权；捐银百万两以上者，可封为‘盟伯’，赐田千亩，免罪三次。”

四大家主接过名录，目光扫过上面的数字，皆是心头一震。这份名录看似标价高昂，实则暗藏玄机——东莱郡下辖六县，县令、县丞等官职向来由朝廷任命，如今叶青云竟能自主授予，且还附带免罪特权，这对那些富甲一方却缺乏政治地位的商贾和中小世家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王彦章心思转动极快，他深知琅琊王氏在东莱郡虽有财力，却不及胶东李氏根基深厚，若要争夺金山王之位，必须联合其他势力，同时尽快筹集资金。他当即开口：“太守大人深谋远虑，我琅琊王氏愿全力支持筑城大业！十日之内，必献上白银八十万两，后续还将陆续追加！”

崔文彦不甘落后，紧随其后：“清河崔氏愿献白银七十万两，另捐献粮食万石，支援筑城劳工！”

李嵩哈哈一笑：“胶东李氏虽不比两家底蕴深厚，却也愿倾尽所能，献白银九十万两，再捐献铁器千件，助大人筑城！”

高岳见三家都已表态，也不再犹豫：“渤海高氏愿献白银六十万两，另开放家中三座铁矿，供筑城所需！”

叶青云见状，心中大喜，面上却依旧沉稳：“诸位深明大义，不愧是东莱郡的栋梁！十日之后，我在郡府设宴，为四家庆功，同时当众册封四王。今日散会后，诸位可即刻回去筹备资金，同时也可告知郡中其他世家商贾，凡愿意捐献白银者，皆可参与捐官，共享东莱盟之红利。”

散会之后，四大家主各自离去，议事堂内只剩下叶青云和主簿陈默。陈默看着叶青云，脸上满是钦佩：“大人，您这一招‘封王卖官’实在高明，既筹集了筑城资金，又将四大家族绑在了一条船上，从此东莱郡再无内患之忧。只是，四大家族捐献的白银加起来不过三百万两，距离筑城所需的巨额资金，还差得甚远，仅凭捐官，真能筹集到足够的银两吗？”

叶青云微微一笑：“陈主簿放心，四大家族不过是抛砖引玉。东莱郡富贾云集，中小世家更是数不胜数，他们早已对官场席位垂涎三尺，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必然会趋之若鹜。更何况，我还有后手。”

他走到案前，取出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十个名字：“这些都是郡中偷税漏税、兼并土地的富商劣绅，平日里仗着有靠山，为非作歹。如今我开设捐官署，他们若敢不捐献白银，我便以‘阻挠筑城大业’为由，将其捉拿问罪，抄没家产；若是捐献，不仅能免罪，还能获得官职，他们权衡利弊，必然会乖乖就范。”

陈默恍然大悟：“大人英明！如此一来，捐官所得白银，怕是要远超四大家族的捐献。只是，大人将金山王的位置抬得如此之高，甚至可与您平起平坐，就不怕日后尾大不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