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虚无奇点，序火重燃（1/2）

那一点绝对的虚无，仿佛宇宙被挖去了一块，连光线与声音都无法在其表面停留。污秽的狂潮在失去目标的茫然中停滞了数息，随即，那冰冷而狂躁的巢穴意志便反应了过来。

“目标个体…高序特征…消失…转化为未知静止态…威胁评估更新：待定…首要目标：清除剩余秩序场…”

无形的指令下达。污秽的狂潮如同闻到新血腥味的鲨鱼群，瞬间调转了方向，放弃了那虚无之点，以更加汹涌的势头，扑向远处那依旧散发着纯净秩序波动的微型圣域，以及圣域之外，孤身浴血、正被更多衍体纠缠的岩烈！

“岩烈！撤回圣域！”星瞳强忍着失去与陈石联系的巨大悲痛与恐慌，嘶声喊道。她能感觉到，圣域虽在成长，但失去陈石这个最主要的“轴心”与“燃料”来源后，扩张速度已然放缓，且稳定性开始下降。必须收缩防线，集中力量！

岩烈怒吼连连，赤金龙元几乎燃烧殆尽，身上伤口深可见骨，但他依旧如同礁石般死死挡住涌向圣域通道方向的衍体。听到星瞳呼喊，他不再恋战，猛地一记重拳轰开面前几只衍体，拖着重伤残躯，踉跄着冲向圣域光芒的边缘。

几只速度快的高阶衍体紧追不舍，利爪与能量光束几乎触及岩烈的后背。

就在此时，圣域边缘光芒一涨，一股纯净而坚韧的秩序力场如同延伸的手臂，将岩烈猛地拉入其中。追得最近的几只衍体撞在圣域力场上，如同撞上无形的烙铁，体表的病毒光芒剧烈闪烁，发出痛苦的嘶嚎，行动瞬间迟滞，随即被圣域内部流转的秩序符文一点点净化、湮灭。

岩烈摔在圣域内相对干净的地面上，大口呕出淤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几乎无法动弹。

星瞳立刻分出一缕温和的星辰之力，帮他稳定伤势，但目光却死死盯着圣域之外，那片被污秽狂潮重新淹没的区域，以及更远处，那个死寂的“虚无之点”。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哭出声。陈石最后的话语和眼神，在她心中回荡。他选择了那条路，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为他们争取了圣域成型的宝贵时间和最初的燃料。现在，圣域还在，洛珈前辈微弱的气息还在，岩烈虽然重伤但还活着……她不能辜负！

“洛珈前辈…我们…该怎么办？”星瞳看向维生装置，声音带着颤抖，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维生装置内，洛珈的生命体征微弱到了极致，但他残存的意识似乎被某种更强烈的波动唤醒。装置内的灵能读数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不规则的跳动。

“……不…对……”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传递出来，“……那‘点’……并非……彻底寂灭……它在‘呼吸’……与废能井……与整个巢穴的‘底层虚无背景’……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共鸣……我看不到……但能……感觉到……”

星瞳和刚刚恢复一丝意识的岩烈都是一愣。

“呼吸？共鸣？”星瞳茫然地望向那虚无之点，除了吞噬一切的黑暗和死寂，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不是常规感知……是‘星璇’对宇宙弦波……和深层信息熵变动的……终极监测算法……残存功能……”洛珈的意念更加吃力，“……他……将自己化作了……一个‘信息奇点’……一个介于‘存在湮灭’与‘秩序重生’之间的……‘悬停态’……他在……利用整个巢穴的混乱和废能井的死寂……进行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淬炼’与‘重构’……”

这个概念超越了星瞳的理解范畴。但她抓住了关键——陈石并非真的彻底消失陨落，而是进入了一种无法理解的、更深层次的变化状态！

“那…那他现在有危险吗？那些怪物会不会攻击那个‘点’？”岩烈挣扎着问。

“……暂时……不会……”洛珈分析道，“……那‘点’的‘存在属性’已被他自己强行‘沉寂’到趋近于零……对于基于‘逻辑病毒’和‘秩序感知’来识别目标的巢穴造物而言……它现在等同于‘背景环境’的一部分……甚至……比废能井的惰性物质更加‘无害’和‘难以理解’……真正的危险……在于他自身……能否完成‘重构’……以及……何时、以何种方式……‘归来’……”

仿佛是为了印证洛珈的话，那些污秽狂潮完全无视了那个虚无之点，只是如同洪流般从其周围绕过，所有的攻击与恶意都集中向了圣域这个显眼的“秩序光源”。

圣域在越来越多的污秽冲击下，光芒开始明暗不定地闪烁。虽然内部的秩序场依然纯净，但“燃料”补充已经几乎停止，全靠之前积累的“暗银星火”和星瞳、洛珈、晶板的共鸣在苦苦支撑。边缘区域不断有符文在污染冲击下崩灭，圣域的扩张早已停止，范围甚至开始被一点点压缩。

星瞳不得不将更多心神用于维持圣域稳定，为洛珈输送的能量也降至最低。洛珈的气息再次变得微不可察。

岩烈则强撑着盘膝坐下，运转残存的赤金龙元，试图尽快恢复哪怕一丝战斗力。他知道，一旦圣域被破，仅凭他和虚弱至极的星瞳，绝无可能在这狂潮中幸存。

时间在绝望的坚守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圣域的范围已被压缩回最初的十五丈左右，光芒黯淡了许多。星瞳脸色惨白，嘴角溢血，维持圣域对她的消耗已经接近极限。

岩烈刚刚勉强接续上几根断裂的骨骼，但龙元依旧枯竭。

维生装置内的洛珈，生命读数已经低到了红线之下，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污秽狂潮似乎也察觉到了猎物的疲弱，攻势变得更加狂暴和有针对性，无数衍体如同自杀般冲击着圣域的某几个薄弱点，试图凿开缺口。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就在星瞳意识开始模糊，岩烈眼中露出绝望死志的刹那——

异变，毫无征兆地，自那被遗忘的“虚无之点”发生！

并非光芒，也非声音。

而是一种……感觉。

一种无法用视觉、听觉、触觉等任何常规感官描述的，直接作用于所有“存在”本身灵魂深处的……“存在感”的重新定义！

仿佛死寂的宇宙背景中，一个从未有过的“音符”被悄然奏响；仿佛绝对的黑暗里，一种超越“光”与“暗”概念的“色彩”开始晕染。

那个虚无之点，其绝对的“无”，开始泛起一丝丝极其细微的、涟漪般的……“有”的质感。

紧接着，以那个“点”为中心，周围被污秽狂潮裹挟的、混乱狂暴的畸变能量，以及从废能井中弥漫上来的、惰性的死寂物质，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场的牵引，开始不自觉地、缓慢地……向那个点汇聚、沉淀！

不是吞噬，也不是吸收。更像是铁屑被磁石吸引，雪花向着低温凝结。

那个“点”，仿佛成了这片混乱时空中，一个全新的、极其微小的……秩序与沉寂的“引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