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戏,笼中笼(1/2)

黑衣巡逻队的脚步声像沉闷的鼓点,由远及近,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他们统一穿着漆黑的制服,与这无处不在的纯白形成尖锐对立,像游弋在白色海洋里的嗜血鲨鱼。我知道,他们是这个“疗养院”的执法者,专门处理不守规矩的“病人”。

我不能被他们抓住。天知道被带走后会被关进哪个更可怕的角落,或者接受什么“治疗”。情急之下,我瞥见身边坐着一个男孩——看起来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和我年纪相仿(我二十三)。他个子高高,腿尤其长,倚在墙边,眼神有些放空,但似乎不像其他人那样完全麻木。

来不及多想,我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胸前,假装我们是依偎在一起的情侣或朋友。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祈祷他能配合,祈祷这拙劣的伪装能骗过那些黑衣人。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一丝消毒水的气息。黑衣人的脚步声在我们身边停顿了片刻,审视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们。我紧紧抓着他背后的衣服,指尖发白。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我松了口气,赶紧松开他,脸颊有些发烫。“谢谢……”我低声道谢,心里却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腿这么长,要是一米八,就当是老天给我这倒霉透顶的人生安排的一点安慰,做我对象算了。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或者说只是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我一米七。”

“……哦。”那点刚刚萌芽的荒唐念头瞬间熄灭了。“那算了。”我在心里撇撇嘴。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闪过一丝了然,仿佛明白我刚才是在躲避什么人。他没再多说,转身走向活动室中央那个小舞台。轮到他“表演”了。

他上台后,根本没有什么才艺,只是胡乱地跳跃,笨拙地翻着跟头,动作毫无章法,甚至有些滑稽。但渐渐地,他的眼神变了,从刚才那一丝清明的了然,逐渐变得浑浊、涣散,仿佛某种药物开始发挥作用,或者是他主动让自己陷入了那种神志不清的状态。他是在伪装?还是这里的环境或某种控制手段,真的能让人在瞬间失去理智?

我看着台上疯癫痴傻的他,又环顾四周那些眼神空洞、行为怪异的“病人”,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这里的这些人,究竟是真的有病自愿来的,还是和我一样,是被以各种名义骗进来、关进来的?有几个从我身边走过的人,我清晰地看到他们露出的手臂或脖颈上,有细小的、疑似针孔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表情冷漠的工作人员高声喊道:“叶莹!办公室有人探望!”

又是探望。和之前林慕雅来的那次如出一辙。我看见通道入口处,一个打扮光鲜、我有点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新晋小鲜肉男明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摄像团队,镜头已经对准了被点名的叶莹。他们需要“明星关怀弱势群体”的暖心素材。

叶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那个男明星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假笑,但眼神里满是嫌弃和不耐烦。素材拍得很快,几个摆拍镜头后,摄像师打了个“ok”的手势,表示收工。

男明星瞬间变脸,假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步,“你这就走了?不多陪她说几句话?”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叶莹需要哪怕只是一句的真正的关心。

男明星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轻蔑:“你谁啊?我跟她很熟吗?”他把矛头转向叶莹,似乎把在我这里受的气都撒在她身上,用恶毒的语气低声咒骂:“臭烘烘的,离我远点!看见你就恶心!怎么,在那群男人胯下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现在装什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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