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虎仙衔刀(1/2)

话说在咱们这白山黑水之间,奇事怪谈从来不少。今天不说那狐狸拜月,也不讲黄皮子讨封,单说一段虎仙报恩的奇事。这故事老辈人都知道,说是在民国十八年,关外长白山下有个叫靠山屯的小村子,出了这么一档子玄乎事。

您问是真是假?嗨,咱就是说个乐呵,您就听个热闹。信则有,不信则无,全当是茶余饭后解闷儿。

靠山屯往东三十里,有个殷家镇。镇上住着一位老中医,姓殷,单名一个礼字,人称殷老先生。这殷老先生可不简单,祖上三代行医,传到他这儿,一手针灸推拿的本事,方圆百里无人能及。

殷老先生六十出头,瘦高个子,长须飘飘,常年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他看病有规矩:穷人分文不取,富人酌情收钱;遇着恶霸地痞,给座金山也不治。就因这脾气,得罪过不少人,可乡亲们都敬他。

老先生有个独门绝技,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尤其是牙痛。甭管多厉害的牙疼,他几针下去,再配副草药,保准药到病除。人都说,殷老先生这手本事,是得了山中仙家的指点。

这话倒有几分真。殷老先生年轻时曾入深山采药,遇大雾迷路,三天三夜才出来。自那以后,他治病时偶尔会念叨些旁人听不懂的话,扎针的手法也越发奇特。有懂行的说,这是“有了缘分”,怕是和山里修行的仙家搭上了线。

那年腊月,关外雪下得铺天盖地。腊月二十三,小年夜里,殷老先生正要关门,忽听得门外有响动。

开门一看,雪地里站着两个人。前头的是个黑脸大汉,四十来岁,浓眉环眼,腮帮子肿得老高,捂着嘴直哼哼。后头跟着个年轻些的,脸膛通红,搀着大汉,神色焦急。

“老先生,救救我哥吧!”年轻的那个开口,声音洪亮得震人耳朵,“牙疼三天了,疼得满地打滚。”

殷老先生忙将二人让进屋。点上油灯细看,那黑脸大汉疼得额头冒汗,嘴唇发紫,左边腮帮肿得跟馒头似的。

“这是火牙,毒气攻心。”殷老先生诊了脉,皱起眉头,“再晚来一天,怕是有性命之忧。”

年轻的那个“扑通”跪下了:“求老先生救命!多少钱我们都给!”

殷老先生扶他起来:“治病救人,不谈钱。你们从哪儿来?”

“我们从...从山那头来。”年轻的眼神躲闪,“赶了一天的路。”

殷老先生不再多问,取出银针,在灯火上烤了烤。正要下针,那黑脸大汉忽然浑身一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不似人声。

殷老先生手一顿,抬眼看了看二人。灯光下,这兄弟俩的影子在墙上晃荡,竟有些张牙舞爪的形状。再看他们的脚,进屋这么久了,鞋上的雪竟没怎么化。

“二位,”殷老先生缓缓开口,“老朽治病,须得知道病人来历。你们...不是寻常人吧?”

兄弟俩对视一眼。黑脸大汉忍着疼,从牙缝里挤出话:“老先生好眼力。实不相瞒,我们是长白山里修行的...虎仙堂口的弟子。”

殷老先生心中了然。关外有“五大仙家”之说,胡(狐)、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灰(鼠),却也有说“虎仙”为山中王者,不轻易入世。今日竟让自己碰上了。

“既如此,老朽更当尽力。”殷老先生不再迟疑,银针精准刺入合谷、颊车等穴位。

说来也怪,针刚入穴,那黑脸大汉忽然浑身一颤,从口中喷出一股黑气,腥臭难闻。黑气散尽,他肿起的腮帮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

“神了!真神了!”年轻的那个激动得直搓手。

殷老先生又开了一剂草药:“回去煎服,三日必愈。切记这三日不可食荤腥,不可动怒。”

黑脸大汉起身,活动了下下巴,果然不疼了。兄弟俩千恩万谢,掏出三块大洋放在桌上。

殷老先生只取了一块:“够了。”

“这怎么行...”黑脸大汉还要推让,被弟弟拉住。二人对视一眼,忽然齐齐向殷老先生作了一揖,转身踏入风雪中,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殷老先生送到门口,雪地上竟没留下半个脚印。他摇摇头,关门回屋,发现桌上多了一小撮金黄色的虎毛。

自那以后,殷老先生的生活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偶尔进山采药,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看着自己。有次他在悬崖边滑了一跤,眼看要掉下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稳稳送回安全处。

转过年来开春,殷老先生应邻村之邀,去给几个病人复诊。回程时天色已晚,他仗着熟悉山路,决定抄近道回家。

这近道要穿过一片老林子,当地人叫“狼嚎沟”,据说早年是狼群聚集之地。殷老先生走到林子深处,忽听得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停下脚步,握紧了手中的药锄。月光从树缝漏下,照见周围十几双绿莹莹的眼睛。

是狼群!

殷老先生心里一沉。这狼嚎沟的狼最是凶残,去年还叼走过村里的孩子。他慢慢后退,背靠一棵老松树,从药箱里摸出一包雄黄粉——这东西驱蛇有用,对狼却未必。

头狼从阴影里走出来,是头体型硕大的灰狼,左耳缺了一半。它龇着牙,低吼着步步逼近。

殷老先生知道今天凶多吉少,暗叹自己行医一生,竟要葬身狼腹。他正要撒出雄黄粉拼死一搏,忽听得林中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那咆哮声似虎非虎,似雷非雷,震得树叶哗哗落下。狼群顿时骚动起来,头狼也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声音来处。

紧接着,两道黑影从林中窜出,落地化作两个彪形大汉,正是年前来找殷老先生治牙的那对兄弟!

“好个狼三!”黑脸大汉怒喝,“连殷老先生也敢动,你们狼仙堂口是要与我们虎仙堂口开战不成?”

头狼后退两步,竟口吐人言:“虎大、虎二,这老儿与我们有过节。去年他救活了被我们咬伤的小孩,坏了我们的修行。今日必须有个了断!”

“放屁!”被称作虎二的年轻汉子骂道,“殷老先生治病救人,是天大的功德。你们滥伤无辜,还有理了?今日有我们在,休想动老先生一根汗毛!”

狼三低吼一声,十几头狼顿时围了上来。虎大虎二也不含糊,身形一晃,竟化作两只吊睛白额猛虎,体型比寻常老虎大了整整一圈!

殷老先生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两只猛虎扑入狼群,爪撕牙咬,虎啸狼嚎响成一片。那虎大尤其勇猛,一爪拍飞一头狼,回头又咬住另一头的脖子。

狼三见状,知道讨不到好,长嚎一声,带着残兵败将退入林中深处。

两只老虎身上也挂了彩,但精神不减。它们走到殷老先生面前,低头示意。殷老先生会意,爬上虎大的背。两只老虎驮着他,穿林越涧,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殷家镇外。

落地后,虎大虎二又化回人形,身上伤痕累累。

“多谢二位相救。”殷老先生躬身行礼,“快请进屋,我为你们疗伤。”

进了屋,殷老先生为二人清洗伤口,敷上草药。虎二性子直,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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