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走方郎中(1/2)
民国二十三年,潍县有个叫张继业的走方郎中,医术不精,却爱夸口。平日里走街串巷,摇着个虎撑铃,逮着机会就吹嘘自己得过异人传授,能起死回生。实则不过是靠着几张偏方,治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糊口度日。
这年腊月二十三,天寒地冻,张继业在外奔波一日,没揽到几桩生意,正垂头丧气往家赶。行至城南乱葬岗附近,忽然听见路边草丛中传来阵阵呻吟。他本不想多事,但那声音凄惨异常,听得他心头一颤,便提着灯笼循声而去。
拨开枯草,但见一个穿着古怪青袍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双手捂着腹部,浑身颤抖。
“这位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张继业蹲下身问道。
那人勉强抬起头,气若游丝:“我、我腹痛如绞,怕是...怕是活不成了...”
张继业本就是个半吊子郎中,见这人衣着不凡,心想或许能讨些诊金,便装模作样地搭了搭脉,又看了看舌苔。他其实瞧不出什么名堂,但碍于面子,便信口开河:“你这是寒邪入腹,气滞血瘀所致。我这里有祖传的‘通幽散’,服下便好。”
说着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些黑色药粉,用水囊喂那人服下。其实这所谓的“通幽散”,不过是些陈皮、山楂研磨的粉末,平常用来助消化的。
谁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青袍人忽然面色转红,腹痛竟真的止住了。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袍,惊讶道:“先生真乃神医!我这顽疾缠身多年,发作时痛不欲生,今日竟被你一剂药粉治愈!”
张继业自己也纳闷,但面上不露声色,捋着胡须道:“区区小疾,何足挂齿。”
青袍人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木牌,递与张继业:“在下姓殷,单名一个藉字,在城隍庙当差。今日承蒙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特赠此牌。他日若遇疑难杂症,可将此牌置于患者床头,我自会前来相助。”
张继业接过木牌,但见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符文,心中不以为然,只当是寻常信物,道谢后便与殷藉告辞。
转眼过了正月十五,潍县城东富户赵老爷家的独子忽然得了怪病,整日胡言乱语,说是见到满屋子的鬼影,药石罔效。赵家悬赏五十块大洋,请各方名医诊治。
张继业闻讯前往,装模作样地诊视一番,实则毫无头绪。正懊恼间,忽然想起殷藉所赠的木牌,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趁人不注意时将木牌置于赵公子枕下。
是夜,张继业在赵家客房歇息,半夜忽被推醒。睁眼一看,殷藉不知何时已站在床前,仍穿着那身青袍,面色却比初见时更加苍白。
“张先生,患者何在?”殷藉问道。
张继业忙引他至赵公子房中。殷藉只看了一眼,便道:“此子命中有此一劫,三日前是否曾在古墓旁小解?”
赵家仆从回忆片刻,连连称是。
殷藉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在赵公子额前一晃,那公子顿时安静下来。殷藉又对张继业道:“取朱砂二钱,雄黄一钱,以无根水煎煮,明日午时服下即可。”
张继业依言转告赵家。果然,赵公子服药后便神志清明,怪病痊愈。赵家重金酬谢,张继业一夜之间声名鹊起。
自此以后,每逢遇到疑难杂症,张继业便暗中使用木牌,殷藉总会如期而至,指点治法。不出半年,“神医张继业”的名号便传遍了潍县大街小巷。
张继业日渐得意,诊金也水涨船高。起初还对殷藉心存感激,后来便习以为常,甚至开始挑拣病人,非重金不治。
这一日,城南米商王老板亲自上门,哭诉其女得了怪病,腹大如鼓,却非怀孕,请张继业务必出手相救。张继业见王家不算大富,本想推辞,但听说此病怪异,引得多位名医束手,为显本事,便应了下来。
如往常一般,他暗中放置木牌,静候殷藉。不料这一夜,殷藉迟迟未至。直到天将破晓,才见殷藉匆匆而来,面色凝重。
“张先生,此女之病非同小可,我亦无能为力。”殷藉摇头道。
张继业急了:“连你都治不好?那我的名声岂不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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