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沈醉带少女返乡（2/2）

沈大哥，她鼓起勇气，声音轻轻的，却异常清晰，我不怕。

沈醉愣了愣，随即朗声笑起来，引得巷口的石狮子仿佛都抖了抖耳朵。好，好一个不怕！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阿璃，可是能在北境冰原上追着雪狼跑的姑娘，这点阵仗算什么。

苏璃被他说得脸颊绯红，转身快步往前走去，发间的银雀步摇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像串跳跃的音符。沈醉望着她的背影，笑意慢慢沉淀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带苏璃离开皇城，绝非易事。那些盘踞在朝堂上的势力，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线，还有那极北之地蠢蠢欲动的邪祟，都不会让他们轻易过上安稳日子。

但他摸了摸腰间的玄铁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这令牌里封印着上古神器的碎片，是他在北境拼了性命才保住的。只要有它在，只要他还握着剑，就一定要护着身边这个姑娘，护着那些他想守护的人。

城门处的守卫显然是得了吩咐，见了沈醉腰间的令牌，连盘问都省了，直接放行。走出城门的那一刻，苏璃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高大的城墙在夜色里像条蛰伏的巨龙，沉默地注视着离开的旅人。

别看了，沈醉拉了拉她的衣袖，咱们的家在南边。

官道两旁的稻田里，蛙鸣此起彼伏。沈醉雇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正靠着车辕打盹，听到脚步声惊醒过来，慌忙行礼：沈将军，苏姑娘，都准备好了。

沈醉点点头，先扶苏璃上了马车，自己才撩开车帘坐进去。车厢里铺着柔软的稻草，角落里堆着几个食盒，里面是他特意让驿站厨子做的干粮和酱肉。苏璃好奇地掀开一个食盒，鼻尖立刻萦绕开熟悉的香气——那是她家乡的味道，用晒干的笋干和五花肉炖的，是她小时候生病时，娘总会给她做的。

你......她惊讶地看向沈醉，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前几日听你说想家了，沈醉挠挠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让厨子照着你说的法子做了点，路上吃。

苏璃低下头，用帕子悄悄擦了擦眼角。她以为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他却记在了心上。在这座冰冷的皇城里，原来真的有人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马车轱辘轱辘地驶上官道，将皇城的灯火远远抛在身后。苏璃靠在车窗边，看着月光下掠过的树影，忽然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沈醉见她打了个哈欠，从包袱里翻出件半旧的狐裘盖在她身上，那是他在北境时穿的，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睡会儿吧，到了下个镇子再叫你。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像晚风拂过湖面。

苏璃往狐裘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安心的气息，很快就沉沉睡去。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飘着雪的荒村，她蹲在药圃里采药，沈醉靠在篱笆边看她，手里抛着颗刚摘的野山楂，阳光透过他的发梢，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沈醉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伸手将被角掖了掖。车窗外，月光如水，洒在蜿蜒的官道上，像条银色的丝带，一直延伸到远方。他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极北的邪祟尚未根除，朝堂的暗流仍在涌动，但只要身边有这个姑娘在，有那份从荒村药圃里滋生出的暖意，他就有勇气走下去。

马车驶过一座石桥时，苏璃翻了个身，嘴里轻轻呢喃了句什么。沈醉凑近了些，才听清她在说：沈大哥，前面的溪水里有鱼......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抬头望向车窗外那片深邃的夜空。星星在墨蓝色的天鹅绒上闪烁，像撒了把碎钻，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衬得夜格外宁静。

快了，他轻声说，像是在对睡梦中的少女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很快就到家了。

马车继续前行，轱辘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载着两个疲惫却安心的旅人，朝着那个叫做的地方，缓缓驶去。前路或许有风雨，或许有荆棘，但此刻车厢里的月光，和身边人的呼吸，已是世间最安稳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