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风雨欲来（1/2）

阿贵那场荒诞不经的闹剧，如同夏日午后的骤雨，来得迅猛，去得也仓皇。在凌云团队有理有据的反击和众目睽睽的真相面前，阴谋者狼狈遁走，只留下市井间一阵唏嘘与议论。医摊前，短暂的平静重新降临。甚至，因为这接连两次成功挫败恶意攻击，凌云及其团队赢得了更多旁观者的同情和更坚定的支持。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人，亲眼见证了凌云的临危不乱和李文轩、韩老倌的机敏可靠，心中天平彻底倾斜。前来求医问药的人流并未减少，反而因这“传奇”经历增添了几分信任。

然而，凌云、李文轩、韩老倌三人，却并未因这暂时的胜利而有丝毫松懈。夜晚，当市集的喧嚣彻底沉寂，陋室中那盏豆大的油灯下，三张面孔上都写着凝重，毫无轻松之色。他们深知，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潜藏着更深层的危机。

疤脸刘的勒索，针对的是“势”；流言的诋毁，针对的是“名”；阿贵的诬陷，针对的是“术”。这三板斧，虽然凌厉，但终究属于市井手段，尚可凭借医术、智慧和人心逐一化解。然而，对方两次受挫，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手中，还握着一张真正的王牌，也是凌云团队目前最大的软肋——“无证行医”的合法性问题。

“济安堂赵郎中等人，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绝不会甘心。”韩老倌啜着早已凉透的粗茶，声音沙哑，“他们下次再出手，恐怕就不会是派地痞、散谣言这般小打小闹了。最大的危机，依然是这个。”他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凭”字。

李文轩放下手中整理今日病案的笔，肃然接口：“韩老所言极是。‘医凭’乃官府认可之凭证，无凭行医，于法不合。此前对方只是口头威胁，若其狠下心，直接向官府举报，告我们一个‘非法行医，扰乱医序’的罪名，届时衙役持票来锁人，封摊，我们便极为被动。对方下次的发难，很可能直接动用官府的力量。”

这一点，三人心知肚明。之前的冲突，像是江湖帮派间的械斗，虽凶险，尚有周旋余地；而一旦卷入官府，便是规则完全不同的战场，律法、程序、人脉，任何一环的缺失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官府的隐患，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寒气逼人。

晚间，油灯如豆，三人围桌而坐，开始了深刻的复盘。没有庆功，只有冷静到近乎严苛的剖析。

“此次连番风波，虽是挑战，却也暴露了我等根基之薄弱。”凌云率先开口，目光沉静，“复盘此次冲突，其根源，在于我等无名无分，寄身于市井一隅，如同无根浮萍，易受风雨摧折。”

李文轩点头：“确是如此。对方攻击，皆因我辈有隙可乘。此‘隙’，一曰无凭，二曰无固定之所。”

韩老倌拍腿道：“对！有个自己的铺面，腰杆也硬些！那些衙役差官，对街边摊贩和正经开店的态度，那是天差地别！”

经过一番透彻分析，三人达成一致共识：

“1. 必须尽快解决‘医凭’问题。”凌云斩钉截铁，“此乃立身之本，是堵住他人攻击最有效的法律盾牌。否则，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