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生死抉择（1/2）

玄铁锁链崩断的脆响还在战场上空回荡，景遥却只觉喉间涌上腥甜，一口黑血猝不及防喷在胸前银甲上，瞬间晕开如墨染的红梅。他单膝跪地，掌心按在地面勉强支撑身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细针在脏腑间游走——体内的浊气已如失控的洪潮，正顺着经脉疯狂冲撞，原本温润流转的神裔血脉之力，此刻只剩微弱的金光在皮肉下闪烁，像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咳……”他低头看着掌心沾染的黑血，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识海深处，魂契相连的感应愈发清晰，夙缨的气息正随着浊气的侵蚀变得微弱，那缕属于她的魂丝在混沌中挣扎，每一次颤动都精准地牵连着他的心神。

“停止魂契，斩断与她的联系。”识海中突然响起伪天道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诱导，“以你神裔血脉的底蕴，尚可逼出体内浊气，保全性命。若再执意纠缠，浊气同归，你们二人，只会一同化为这战场上的飞灰。”

景遥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他能清晰感知到，只要自己松开那缕魂丝，体内濒临溃散的血脉之力便会立刻反扑，将侵入的浊气逐一绞杀。可那样一来，失去魂契庇护的夙缨，会瞬间被浊气彻底吞噬，连魂魄都无法留存。

战场早已陷入诡异的寂静。酆都鬼帝悬浮在半空，玄色长袍在阴风里猎猎作响，他那双看透生死的鬼眼紧紧锁着景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妖间鬼符——景遥的选择，不仅关乎两人的性命，更将决定这场人、神、鬼三界混战的最终走向。若是景遥放弃夙缨，神裔一脉便只剩他这独苗，战局会立刻倒向伪天道；若是两人同归于尽，三界平衡将彻底崩塌，幽冥界倒有机会趁虚而入。

“景遥，你该清楚，你是神裔最后的希望。”伪天道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夙缨不过是个凡人修士，与你而言，不过是一段可有可无的羁绊。为了一个凡人，赌上整个神裔一脉的未来，值得吗？”

值得吗？景遥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结界上——那里，夙缨的身影正逐渐变得透明，她嘴角挂着血迹，却仍在竭力维持着最后的防御，显然是在强撑着等他的决定。记忆突然翻涌而上：当初在青峰山初遇，她为了保护受伤的小灵狐，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后来在幽冥古道，她明知自己修为低微，却还是握紧剑，说“景遥，我陪你一起走”。

那些细碎的瞬间，此刻都化作滚烫的暖流，冲散了浊气带来的剧痛。他缓缓抬起手，掌心的金光重新凝聚，不再是为了逼退浊气，而是顺着魂契，一点点渡向夙缨。

“伪天道，你错了。”景遥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神裔的使命是守护，而非苟活。若连想护之人都留不住，这神裔血脉，这所谓的希望，于我而言，又有何意义？”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催动全身血脉之力，不再压制体内的浊气，反而主动将其引向魂契通道。识海中，原本微弱的魂丝突然被金光包裹，夙缨的气息瞬间稳定下来，而景遥体内的浊气则如疯狗般反扑，黑红色的雾气从他的七窍溢出，银甲上的神纹开始寸寸碎裂。

“你疯了！”伪天道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怒意，“你可知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