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清醒的决意（1/2）

母亲消散的残影还在眼前晃动，那道温柔却决绝的目光，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景遥混沌的心神。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仙元流转间，竟能清晰看见皮肤下蔓延的黑色纹路——那是墟渊试图侵蚀他的证明。过往三百年修补天道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他曾跪在碎裂开的南天门前，用自己的仙血粘合断裂的门柱；曾在倾塌的轮回道旁，守着最后一缕秩序之光对抗怨灵；曾无数次在星轨崩解的轰鸣中，听见六界生灵绝望的哭嚎。

那些不是灰烬，是他拼死守护的生机。

“重塑秩序？”景遥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混沌中回荡，带着一种彻底清醒后的冷冽，“你所谓的重塑，不过是把破碎的琉璃盏碾成齑粉，再告诉你这粉末能捏出任何形状。”

红衣女子脸上的从容终于裂开一道缝隙：“你在胡说什么？”

“墟渊从不是创世之源，”景遥举起仙剑，剑尖直指前方翻涌的黑雾，“它是混沌的余孽，是连天道都要摒弃的虚无。它吞噬星辰，不是为了重排星轨，是因为它本身就以毁灭为食；它收纳魂魄，不是为了复生，是要将所有执念都磨成供它驱使的尘埃。”

他想起母亲最后的眼神，想起师妹魂飞魄散时消散的灵光，想起那些在崩解中湮灭的星辰——它们逝去时都带着对存在的眷恋，而墟渊，正是要掐灭这所有的眷恋。

“你说能让师妹回来，”景遥的声音陡然转厉，仙剑嗡鸣着爆发出耀眼的光，“可你展示的虚影里，她的眼神没有温度。那不是复生，是用她的执念做的傀儡；你说能重排星轨，可被墟渊吞噬过的星辰，连最微弱的光都不会留下，又何来‘重排’一说？”

黑雾剧烈翻涌起来，像是被戳穿了秘密的巨兽在咆哮。红衣女子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红衣边缘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住口！你不懂墟渊的威力！”

“我是不懂，”景遥步步向前，仙剑的光芒将他周身的黑雾逼退三尺，“但我懂守护。懂那些愿意为秩序燃烧自己的魂魄，不是为了让谁来‘重塑’他们的存在，而是为了让这六界哪怕只剩一丝光，也能照见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