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碑文显言（1/2）

炎波谷的晨雾尚未散尽，先祖碑林在朦胧中透着古老的威严。景遥站在最中央的那块石碑前，指尖悬在距碑面半寸处，迟迟没有落下。石碑表面布满岁月刻蚀的纹路，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枯槁的手掌——那是他记忆里最后关于母亲的画面，此后便只剩墟渊契在体内日夜灼痛的触感。

“这碑立了千年，火麒麟族的先祖说，唯有血脉相契者能唤醒它。”身后传来谷主苍老的声音，“你母亲封印墟渊前，曾在此静坐三日。”

景遥深吸一口气，终于将掌心贴上石碑。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像是瞬间坠入寒潭，却在触及血脉的刹那骤然逆转——一股温热的暖流从碑身涌出，顺着他的手臂直冲心口，与体内那股躁动的墟渊力撞在一起。

“嗡——”

石碑突然震颤起来，那些模糊的纹路竟次第亮起，如星火燎原般蔓延。原本晦涩的古篆在光芒中褪去斑驳，化作一行温润的字迹，像是母亲亲手写就的家书：

“吾儿景遥，墟渊契非劫是缘，守九枢者，可驭墟渊，亦可毁天地，唯初心不可负。”

景遥猛地后退半步，指尖仍残留着碑文灼烫的温度。“非劫是缘？”他喃喃重复，喉间发紧。自打记事起，墟渊契便是悬在头顶的利剑——族人说它是诅咒，是母亲为封印墟渊而不得已种下的枷锁，终有一日会吞噬他的神智，让他成为毁天灭地的怪物。可母亲的字迹明明写着“缘”，这字里的暖意，绝不是骗人的。

“守九枢者……”他抚上心口，那里的墟渊力正随着碑文的余韵轻轻搏动，不再是以往撕裂般的疼痛，反倒像某种呼应。九枢是传说中支撑天地的九根灵柱，母亲从未提过它与墟渊契有关，可那句“可驭墟渊，亦可毁天地”，字字都在叩击他的神经。

难道这些年他拼命压制的，并非诅咒，而是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

晨光穿透雾霭，照在碑文中“唯初心不可负”六字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景遥忽然想起幼时母亲抱着他坐在窗前，指腹划过他手腕上淡金色的契痕，轻声说：“遥儿，等你看懂这印记的那天，就会明白，有些东西看着是束缚，其实是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