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后的抉择（2/2）

墟渊裂隙传来最后一次震动，暗渊珠在陆昭明手中爆裂——浊气反噬如狂风骤雨，却在触及景遥时，被他腕间的银镯光纹挡下。他望着沈清璃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她提过的东海日出——此刻阳光正穿过云层，照在她最后站立的地方，竟析出一颗透明的光珠，里面映着北方雪山的轮廓。

“墟渊守望者……”他握紧光珠，碎玉与中枢残片在体内发出清越的共鸣——失去了“容器”，却因“魂祭”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那是命魂相契的执念，是哪怕形神俱灭也要守护彼此的决心。他站起身，望向渐渐放晴的渝州天空，陆昭明的身影已被浊气吞噬，只留下暗渊珠的碎片散落在地，却再无威胁。

百姓们围过来，眼中满是感激，却见少年转身走向城北，衣摆上沾着未散的荧光。有人想喊住他，却见他指尖划过空气，竟用残片之力画出一道光门——门后是呼啸的风雪，是北方雪山的轮廓，正是沈清璃临终前“找墟渊守望者”的指引。

“等我。”景遥对着天空轻声说，银镯与碎玉在风雪中亮起——这次不再是宿命的枷锁，是他与她的约定。他知道，魂祭咒并非终结，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相契：她的命魂融入残片，化作他体内的光，而他的脚步，将替两人走完未竟的路。

渝州的风掀起他的衣角，光珠在掌心发烫——那是她最后的温度。他忽然想起她总说“以后我护着你”，却不知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彼此的光。此刻踏入风雪，他终于明白：所谓“最后的抉择”，从来不是牺牲与存活，是当命魂相契超越生死，哪怕天地崩塌，光也会在记忆里，永远亮着。

风雪渐大，光门在他身后闭合。废墟中，百姓们看见少年消失的方向，有一道淡金的光划破天际——那是残片之力，是魂祭的光，是两个相契命魂，对墟渊黑暗最温柔，却也最坚定的反抗。

而在北方雪山深处，古碑下的画轴忽然展开——画中红衣女子与少年并肩而立，衣摆上的缠枝莲与碎玉相触，在墟渊裂缝前，画出比阳光更璀璨的光。那是千年前的未竟之志，是此刻的生死相契，更是未来的，永不熄灭的、属于相契命魂的希望。

沈清璃的最后一句话在景遥识海回荡：“去北方……”他握紧光珠，任由风雪打在脸上——这次，他不再是被护着的孩子，而是带着她的光，去寻找真相的人。因为他知道，在墟渊之外，在雪山深处，在某个光会重逢的地方，她的魂，正等着他，带着新的故事，继续相契。

风雪中，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光里。而渝州的天空，此刻已彻底放晴——就像沈清璃说的，光不会消失，只是换了个方式，照亮彼此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