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咒反噬(2/2)
“原来墟渊怕的不是残片,是‘相契的命魂’。”他忽然笑了,指尖擦去她唇边的血渍,“就像现在,你用命魂护着我,我用残片护着你,这种力量……比任何封印都强。”
浊气藤蔓突然疯狂收缩,城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沈清璃感觉体内的命魂之力即将耗尽,却仍拖着景遥朝城门方向跑——那里的藤蔓最密集,却也是墟渊裂隙的“眼”所在。她忽然想起周明修手札的最后一句:“唯有以心换心,方能破墟渊之局”——原来破局的钥匙,从来不是残片的力量,是愿意为彼此燃烧的、毫无保留的命魂。
“景遥,等出了渝州……”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血洞却在相契的光中渐渐缩小,“我们去东海,看日出。你说过,浪花打在船头的声音……像摇篮曲。”
“好。”他握紧她的手,碎玉与中枢残片的光在掌心汇聚,竟化作一把光刃,“我带你去。我们要看着藤蔓枯萎,看着墟渊的谎被晒成粉末,然后……”他忽然抬头,望着渐渐裂开的云层——阳光穿过藤蔓的缝隙,照在他们相握的手上,“然后带着彼此的命魂,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浊气藤蔓在强光中发出最后的嘶吼,根部的咒印纷纷崩解。沈清璃看见渝州百姓从墟魔状态苏醒,惊恐地望向天空——而她与景遥站在光刃中央,命魂之力与残片之光交相辉映,竟在藤蔓组成的牢笼上,斩出一道通向自由的裂缝。
血咒反噬的剧痛已被抛诸脑后。景遥望着沈清璃眼中倒映的自己——左眼的血色褪成浅金,那是碎玉与中枢残片融合的印记,也是他们打破宿命的证明。他忽然想起暗河壁画里未画完的结局:原来千年前的修士没能走出的路,此刻正被他们的脚步,一寸寸踏成光的轨迹。
“清璃,你看。”他忽然指着裂缝外的天空——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她发梢的血珠上,竟折射出彩虹的光,“墟渊的浊气在退散。而我们……还活着。”
她笑了,任由他将自己揽进怀里——此刻命魂深处的共鸣,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她知道,血咒的反噬不是终点,而是新生的开始:当两个命魂不再畏惧燃烧,当相契的光强过墟渊的黑暗,所谓“反噬”,不过是命运对他们勇气的加冕。
渝州城墙轰然倒塌的瞬间,两人借着光刃跃向天空。身后是枯萎的浊气藤蔓,身前是辽阔的、未被浊气染指的大地。沈清璃望着景遥眼中的光,忽然懂了:所谓“血咒反噬”,从来不是诅咒,是让他们看清——比起命魂的完整,更重要的,是彼此在侧的温度。
而这份温度,终将照亮墟渊之外的所有角落——因为相契的命魂,本就是这世间,最强大的、不可战胜的光。